当华野的王牌主力在黄百韬兵团的铜墙铁壁前撞得头破血流,整个战局陷入崩盘危局时,被誉为的粟裕,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决定。
他没有动用最后的预备队,而是从二线调上了一支刚组建不久、几乎没有任何红色血脉的年轻部队第十三纵队。
正是这步险棋,不仅盘活了整个战局,更让粟裕从此对这支部队用上了瘾,以至于后来刘邓首长借走后,更是爱不释手,再也不愿归还。
01
华东野战军数十万虎狼之师,已经将国民党军的精锐黄百韬兵团,像铁桶一样死死箍在这片不足十公里的土地上。
然而,这只笼中困兽的爪牙,却远比想象中要锋利。
美式榴弹炮的每一次怒吼,都让大地颤抖;纵横交错的工事里,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正疯狂地喷吐着火舌,贪婪地收割着进攻者的生命。
华野总指挥部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代司令员粟裕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在地图上超过72个小时。
他手中的王牌,几乎张张都是鬼见愁:善于穿插的叶王陶,攻坚无敌的鲁南猛虎”……哪一个拉出去,不是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现在,这些王牌纵队,都在碾庄这块硬骨头面前,磕得头破血流,攻势如同撞上了南墙的潮水,渐渐显出了疲态。
外线的邱清泉、李弥两大兵团,正像疯狗一样扑来,增援的炮声,几乎已经传到了粟裕的耳朵里。
整个淮海战役的开局之战,在这最要命的节点,竟有崩盘的危险!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等待着这位战神的最后决断。
终于,粟裕抬起了头,沙哑的声音,却掷地有声,下达了一道让所有参谋都感到错愕的命令。
他没有将预备队里的老牌劲旅派上去,而是从遥远的阻援二线,点了一支部队的名。
一支刚刚组建才一年,由一群放下锄头的胶东农民组成的部队。
一支在华野的战斗序列里,资历最浅、番号最末、也最没有红色基因的部队
粟裕对十三纵的瘾,是从一场血腥的攻城战开始的。
这座城市,如同国民党军钉入胶东腹地的一根淬毒钢钉,必须拔掉。
担任主攻的,是华野的老牌主力,以攻坚凶猛著称的第七纵队。
然而,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地狱般的僵局。
在莱阳城北的制高点城隍庙,守军凭借着堪称堡垒的工事和交叉火力网,死守不退。
七纵的战士们,像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地冲锋,又一波接着一波地倒在血泊里。
阵地前,尸体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七纵司令员成钧,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猛将,此刻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一把夺过警卫员手里的枪,嘶吼着就要亲自带队冲上去。
「今天就是死,也要把这个山头啃下来!」
幸亏兵团政委谭震林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才没让这悲壮的一幕上演。
战报传到粟裕的指挥部,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他知道,莱-阳城下的僵局,多拖一分钟,伤亡名单上就会增加一串冰冷的名字。
必须换一把刀,一把更锋利、更不讲道理的刀!
粟裕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那个刚刚组建不久,番号为“十三”的纵队身上。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的决定。
「命令,第七纵队撤下休整。」粟裕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遍了前线,「攻打城隍庙的任务,交给第十三纵队!」
这个命令,无异于在前线指挥部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让一支刚成立的娃娃兵,去啃一块连老大哥都啃崩了牙的硬骨头?
这在许多人看来,根本不是去打仗,而是去送死。
然而,十三纵队的司令员周志坚,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惧。
他那张被硝烟熏得黝黑的脸庞上,反而闪过一丝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
他亲自匍匐到阵地最前沿,举着望远镜,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敌人的阵地。
每一个火力点,每一道交通壕,都被他像刻印一样,深深地烙进了脑子里。
一夜之后,十三纵的总攻,开始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炮火准备,没有排山倒海的人海冲锋。
十三纵的战士们,像一群黑夜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几乎是贴到了敌人的阵地前沿。
当信号弹撕裂夜空的那一瞬间,积蓄已久的杀气,如同火山般轰然喷发!
他们没有用常规的战术,而是用最原始、最野蛮、也最让敌人胆寒的方式——白刃战。
他们用硬碰硬的刺刀,用悍不畏死的冲锋,用年轻的胸膛,硬生生地在敌人的钢铁防线上,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城隍庙阵地,这座让七纵流尽了鲜血的高地,最终被十三纵这头初生牛犊,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强行夺下。
莱阳城,应声而破。
这一战,十三纵不仅一战成名,更让粟裕第一次,也是最深刻地,见识到了这支年轻部队身上那股蛮不讲理、一往无前的惊人锐气。
从此,这个特殊的番号,便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这位统帅的心里。
这毒药,他尝到了第一口。
02
第十三纵队的,首先源于它的灵魂司令员周志坚。
这个绰号铁匠的男人,人如其名,性格比铁还硬,打起仗来,更是火花四溅,不计后果。
他是我军将领中,一个传奇般的夏伯阳。
1917年,周志坚出生于湖北大悟县,那是一个走出过上百位开国将军的红色摇篮。
他很早就投身革命,在猛将如云的红四方面军中,凭借着不要命的勇猛和过人的机敏,一步步从一个普通士兵,成长为红十师师长。
然而,真正让他性格中铁的成分,得到千锤百炼的,却是一场几乎将他毁灭的惨败。
解放战争初期,周志见担任中原军区第二纵队副司令员,亲率第十三旅,参加了那场我军历史上最悲壮、最残酷的战略转移中原突围。
在数十倍于己的敌军围追堵截下,部队浴血奋战,最终弹尽粮绝,与上级彻底失去了联系。
周志坚后来在回忆录中,用蘸着血泪的文字写道:
「从抗日战争以来,我在中原地区从一个支队发展到一个团,最后组成十三旅,这些在抗日烽火中成长起来的几千健儿,却不得不将鲜血撒在中原的大地上。」
那是一种锥心刺骨的痛。
部队被打散后,周志坚带着仅剩的几名随员,突出重围。
他没有倒下,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一路辗转,最终回到了革命圣地延安。
在延安,按照组织的安排,他本该去陕南,回到他的老上级李先念那里工作。
李先念早就亲自点了他的将,盼着他回去。
然而,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彭德怀老总,在一次谈话中,一句无心之言,却彻底改变了周志坚的命运。
彭老总说:「陕南不是敌人重点进攻的区域,那里没仗可打。」
没仗可打!
这四个字,对于周志坚这样一个视战争如生命的好战分子来说难以接受
在经过几天几夜激烈的思想斗及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在当时看来,无比大胆的决定。
他直接找到了朱德总司令,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拐弯抹角,恳请组织将他调到全国战事最激烈、硬仗最多的地方去。
朱老总看着眼前这位满身硝烟,眼神里却燃烧着一团火的年轻将领,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被周志坚那股求战心切的真诚和勇气所打动。
「说得有理!」朱老总重重地点了点头,「如今华东战场打得最凶,正是需要你这样能啃硬骨头的将才的时候。」
就这样,一纸调令,将周志坚的命运,引向了华东的胶东军区,归在了另一位同样出身于红四方面军的传奇猛将许世友的麾下。
周志坚与许世友,虽然同出一门,但此前交往不多,却早已是神交已久。
周志坚后来回忆,许世友当时就以打仗猛而闻名全军,他深受其作战风格的影响,一直将其视为老首长
听说自己要去胶东,周志坚高兴地对组织说:「许司令员是我的老首长,我到他那里去一定能干好。」
而许世友在得知周志坚要来的消息后,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当时,为了支援东北战场,中央从山东,尤其是胶东,抽调了大量的精兵强将,许世友手上正闹将才荒,急得抓耳挠腮。
他甚至为了留下心腹爱将聂凤智,不惜欺骗上级,谎称聂凤智有肺结核,不能远行。
如今,中央竟然送来了周志坚这样一位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悍将,许世友能不高兴吗?
他见人就夸:「周志坚打仗,呱呱叫!」
就这样,一位在失败的烈火中淬炼成钢的,遇到了一位爱才如命、急需用人的猛帅
一段传奇,就此拉开了序幕。
03
周志坚一到胶东,就被许世友任命为新组建的第五师师长。
这是一支非常年轻的队伍,几乎没有任何红军时期的老部队作为骨干,战士们,绝大多数都是刚刚放下锄头、还带着满身泥土气息的胶东子弟。
许世友拍着周志坚的肩膀,话语简单而直接:
「胶东的兵,朴实,能吃苦,听党的话好好练,要打出咱们红四方面军那种见了敌人就不要命的铁军风范!」
19479月,在许世友的亲自擘画和指导下,以新五师、新六师等部队为基础,华东野战军最后一个主力纵队第十三纵队,正式宣告成立。
司令员,周志坚。
政委,廖海光。
这支总兵力约2.3万人的年轻纵队,手里的家伙,大多是步枪、机枪和少量迫击炮,火力配置,远不如那些战功赫赫的老大哥部队。
但他们,拥有一位渴望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洗刷耻辱的司令,和数万名为了保卫家乡、保卫土地而甘愿献出生命的胶东好汉。
这股无形的战斗力,远比任何先进的武器都更加可怕。
十三纵刚一成立,连庆功酒都没来得及喝,便立刻被投入到了残酷的胶东保卫战中。
面对国民党军整编第九师、第五十四师等精锐部队的疯狂进攻,许世友指挥胶东我军,展开了艰苦卓绝的运动防御战。
十三纵队的第一场硬仗,就是配合兄弟部队,攻克被敌人重兵把守的掖县县城。
此战中,这支年轻的纵队,如同猛虎下山,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入城内,歼敌三千余人,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第一次让敌人见识到了他们的厉害。
这次战斗,不仅是十三纵的成人礼,更验证了许世友以战代练整编策略的巨大成功。
许世友在战后总结时,激动地拍着周志坚的肩膀说:「十三纵,是咱们胶东的脊梁!将来要打到南京去,打到全国去!」
从莱阳到兖州,再到济南,十三纵的战斗力,在战火的淬炼中,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1948年春,在兖州战役中,周志坚率部强攻兖州城,一举切断了津浦铁路,全歼守敌上万人。
十三纵善于攻坚的名声,开始传遍全军。
此役,华野东、西两大集团兵合一处,统归粟裕指挥。
许世友,这位从胶东走出的山东大汉,被任命为攻城总指挥。
他毫不犹豫地,将最艰巨、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两支部队第九纵队和第十三纵队。
他们的任务,是从西线,攻打易守难攻的济南外城。
战斗中,十三纵的战士们,再一次展现出了他们那种不要命的战斗精神。
他们从城池的西北角,冒着敌人如同暴雨般密集的炮火,第一个突入内城,为整个战役的胜利,打开了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战后,负责主攻的第一〇九团,被中央军委授予济南第二团的光荣称号,这是何等的荣耀!
粟裕在战役总结会上,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十三纵虽然年轻,但战斗力,那股子冲劲,不逊于任何一支老部队!」
从这一刻起,粟裕对这支纵队的上瘾,便一发不可收拾。
济南战役的硝烟尚未散尽,一场规模更大、影响更深远的国共大决战淮海战役,便拉开了帷幕。
而真正属于十三纵队的不朽传奇,也终于到来了。
04
淮海战役,是一盘精妙绝伦,却又凶险异常的生死棋局。
粟裕,这位棋局的总设计师,每一步落子,都必须经过精确到极致的计算,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在这场关系到中国命运的大决战中,他先后六次,在最关键、最要命的时刻,动用了第十三纵队。
而周志坚和他的十三纵,则如同一枚最可靠的万能棋子,指哪打哪,无论是打阻击、打围歼还是打追击,都完成得堪称完美,从无失手。
战役第一阶段,围歼黄百韬兵团。
粟裕第一次调用十三纵,是将他们与第二、第六、第十、第十一等纵队一起,部署在徐州以东,像一堵墙一样,死死地挡住前来增援的国民党军李弥兵团。
在宿县西寺坡一线,十三纵面对着敌人优势的坦克集群和铺天盖地的飞机轰炸,寸步不退。
周志坚在回忆录中写道:「敌机狂轰,弹如雨下,我们挖深壕,筑坚垒,一步不退。」
他们用年轻的血肉之躯,为碾庄圩的主攻部队,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然而,由于黄百韬兵团的抵抗异常顽强,负责围攻的兄弟部队,伤亡惨重,攻击一度受挫。
在最危急的关头,粟裕下达了第二道命令,一道让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肉跳的命令:
命令十三纵,立刻脱离阻援阵地,从侧翼加入主攻集团,投入对碾庄圩核心阵地的攻击!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将一支正在执行阻援任务的部队,临时转用于攻坚,这对部队的机动能力和指挥协同,都是一次地狱级别的考验。
周志坚接到命令,没有丝毫迟疑,率部连夜奔袭,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从外围,插入了碾庄圩敌军的腰部。
他们一举攻占了数个关键据点,彻底动摇了黄百韬整个防御体系的根基。
黄百韬兵团覆灭后,粟裕在给中央的电报中,特意点名表扬十三纵:「十三纵攻坚勇猛,转换任务迅速,功不可没。」
黄百韬兵团的覆灭,让盘踞在徐州的杜聿明集团,犹如惊弓之鸟,仓皇南逃,企图渡过长江,苟延残喘。
粟裕当机立断,下达了第三道命令:急调十三纵队,与第八、第十纵队一起,立刻北上,不惜一切代价,拦截杜聿明集团!
在冰天雪地的陈官庄一带,十三纵的战士们,用冻得发紫的双脚,与敌人的汽车赛跑。
他们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猎犬,死死地咬住了杜聿明的尾巴,并且顶住了敌军最疯狂的反扑。
最终,与兄弟部队一起,成功地让杜聿明集团这数十万大军,陷入了进退不得的泥潭,为我军最终形成合围,创造了决定性的条件。
05
就在华野将杜聿明集团团团围住,准备关门打狗的同时,由黄维率领的国民党军第十二兵团,也被我中原野战军,包围在了安徽宿县西南的双堆集地区。
然而,由于中野长期在大别山一带进行艰苦的游击作战,部队严重缺乏重武器,面对黄维这个装备精良、号称国军王牌的兵团,啃得异常艰难。
刘伯承、邓小平两位首长,心急如焚,紧急向中央军委和粟裕求援。
粟裕深知全局利害,立刻决定,派遣华野数个主力纵队,前往中野战场,协同作战,先解决掉黄维这个心腹大患。
而在这支援助部队的名单中,赫然就有他最倚重的第十三纵队。
然而,接下来,一个极富戏剧性、也足以载入我军军史的场面,发生了。
就在十三纵刚刚打好行囊,踏上增援中野的征程后不久,粟裕,这位一向算无遗策、指挥若定的统帅,竟然后悔了。
他于12月2日,亲自向中央军委发去紧急请示电,言辞恳切地询问,是否能将十三纵,重新调回华野战场,归自己指挥。
这个反悔的举动,在华野高级指挥员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中野当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黄维兵团的美式重炮和坦克,是中野部队的噩梦。
十三纵这支攻坚猛虎如果能赶到,无疑是雪中送炭。
将这样一支王牌部队,借调给兄弟部队,虽然会削弱华野的实力,但粟裕一向以大局为重,做出这样的决定,大家都能理解。
可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将这支已经出去的御林军要回来,这让许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粟裕真的转性,变得小家子气了?
当然不是。
粟裕之所以,并非是舍不得,而是因为,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战略风险。
原来,就在他决定将十三纵调往中野的同时,从徐州方向,传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被围困的国民党军杜聿明集团,似乎有不顾一切、全线突围的迹象!
要知道,杜聿明集团,是蒋介石在徐州战场上投入的最大一支战略机动力量,总兵力高达数十万人。
如果这支部队成功突围,不仅会严重威胁我军的后方,甚至有可能瞬间扭转整个淮海战役的战局。
因此,对于粟裕来说,当务之急,是确保杜聿明集团,一个都不能跑掉。
而要完成这个任务,就需要一支既能攻坚,又能阻击,还能快速机动的精锐部队,充当救火队
思来想去,粟裕觉得,只有十三纵,才能胜任这个重任。
因此,他才不惜食言,也要将十三纵,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粟裕的电报,很快就送到了中央军委。
毛泽东主席,在仔细研究了瞬息万变的战局后,最终批准了粟裕的请求。
就这样,十三纵,在即将踏上增援中野的征程时,又被一道紧急命令召回,重新回到了华野的序列。
虽然他们没有去中野战场,但他们所面临的任务,却更加艰巨。
粟裕给十三纵下达了第四道命令:
命令十三纵,作为华野的战略预备队,哪里有危机,就立刻赶往哪里,务必确保杜聿明集团,不能从包围圈里撕开一个口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十三纵的战士们,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们日夜兼程,奔波于各个战场之间,哪里枪声最响,敌情最紧急,他们就出现在哪里。
他们就像一支离弦的箭,时刻准备着,射向敌人最要害的部位。
其中,一路敌军精锐,向着十三纵所驻守的陈官庄方向,猛扑而来。
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十三纵的战士们,毫不畏惧,奋勇抵抗。
他们利用有利地形,构筑坚固的防线,一次又一次地,将敌人的进攻,像拍苍蝇一样打了回去。
战斗中,双方伤亡惨重,阵地前,血流成河。
但十三纵的战士们,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让敌人无法逾越的钢铁长城。
这一战,十三纵再次证明了自己,他们不愧是华野最值得信赖的
19491月,淮海战役,终于迎来了最后的胜利。
杜聿明集团,被我军全歼于陈官庄一带。
当杜聿明,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国民党军常胜将军,被解放军战士押解到粟裕面前时,他神情沮丧,一言不发。
粟裕看着这位昔日的对手,心中感慨万千。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杜聿明的肩膀,轻声说道:
「杜先生,你败了,不是败给了我粟裕,而是败给了人民。」
淮海战役结束后,粟裕对十三纵的,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逢人便夸:「十三纵,是华野的一把尖刀,是指哪打哪的万能棋子!」
而刘伯承、邓小平两位首长,在见识了十三纵的赫赫战功后,也对这支部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多次向粟裕提出,希望能够将十三纵,调到中原野战军,归他们指挥。
但粟裕始终没有松口,他实在舍不得将这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王牌部队,拱手让人。
然而,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
将华东野战军的第十三纵队,整建制划归第二野战军指挥。
这个决定,让粟裕感到非常无奈,但也必须服从。
就这样,十三纵,这支曾经让粟裕的王牌部队,离开了熟悉的华东战场,加入了第二野战军的序列。
而刘伯承、邓小平两位首长,在得到十三纵后,也是喜出望外,如获至宝。
他们立刻对十三纵,委以重任,让其担任二野的开路先锋,负责攻坚克难。
在接下来的渡江战役、解放大西南等一系列波澜壮阔的战役中,十三纵的战士们,继续发扬着他们那种不怕牺牲、勇猛顽强的战斗精神,为解放全中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06
十三纵到达二野后,被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3军,隶属于第四兵团,军长仍旧是那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周志坚。
从此,这支英雄的部队,开始了新的征程。
在解放大西南的隆隆炮声中,他们一路追亡逐北,所向披靡。
1950年,朝鲜半岛战火燃起,为了保家卫国,中央决定抽调最精锐的部队入朝参战,第军光荣地成为了首批入朝的部队之一。
在朝鲜的冰天雪地里,他们面对的是武装到牙齿的、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美军。
他们用小米加步枪,与钢筋铁骨的美军,展开了最原始、最惨烈的殊死搏斗。
无数战士,在冲锋的道路上,被活活冻成了冰雕,却依旧保持着战斗的姿态。
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了新中国的尊严。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向全世界证明了,这是一支用钢铁意志铸就的英雄部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当年那支从胶东的土地上走出来的年轻纵队,已经成为了历史的记忆。
但是,十三纵的传奇,却永远地铭刻在了共和国的史册上。
他们的精神,如同不灭的火焰,将永远激励着我们,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一往无前。
07
朝鲜的冰雪,洗去了他们身上的征尘,却没有磨灭他们骨子里的锋芒。
他们脱下了那身满是硝烟和弹孔的冬衣,换上了和平年代的常服。
昔日震耳欲聋的炮火,变成了边疆宁静的鸟鸣。
然而,猛虎即便回到山林,也依然是猛虎。
那股在淮海平原、在长津湖畔淬炼出的杀气,并没有消散,而是沉淀了下来,化作了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的力量。
他们就像一柄被精心擦拭后,插入刀鞘的国之利刃,平日里不动声色,却时刻准备着,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再次出鞘,血染长空。
战士们换了一代又一代,但周志坚留下的那种没仗打就难受的基因,却深深地刻印在了这支部队的血脉里。
他们在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中,进行着远超常规的严酷训练,将每一个士兵都锻造成了山地战的专家。
他们在等待,等待着下一次,为国而战的召唤。
而这个召唤,并没有让他们等得太久。
08
时间进入六十年代,世界风云变幻。
就在中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埋头于国家建设的时候,南方的邻国,那个曾经与我们并肩抗击过殖民者的印度,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傲慢和具有侵略性。
尼赫鲁政府,公然推行所谓的前进政策,在中印边境上,不断地蚕食着我国的领土,设立军事据点,驱赶我国的边防人员,甚至悍然开枪,制造流血事件。
他们似乎错误地认为,刚刚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的中国,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也似乎忘记了,这个崭新的共和国,是在何等惨烈的战火中站起来的。
对于邻国的步步紧逼,中国政府,始终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反复提出和平谈判的建议。
然而,这种善意,却被对方当成了软弱可欺。
挑衅,变本加厉。
局势,已如一张拉满的弓,濒临断裂。
1962年秋,北京。
在中南海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面对着印军越来越猖狂的军事冒险,共和国的缔造者们,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毛泽东主席,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重重地按灭,用他那浓重的湖南口音,说出了一句振聋发聩的话: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一场决定国威、捍卫领土的自卫反击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09
战争的决心已经下达,但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中央军委的面前。
此次作战的区域,是喜马拉雅山脉的南麓,那里是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的生命禁区
空气稀薄如纸,气候酷寒如刀,地形更是险峻到连鸟都难以飞越。
对手,是印度军队中,自诩为王牌的山地部队,他们长期驻扎于此,早已适应了高原环境。
而我军,虽然英勇,但绝大多数部队,都缺乏在高寒山地作战的经验。
仓促之间,派谁上去,才能打得赢这场硬仗?
在经过慎之又慎的考量后,一个熟悉的番号,再次进入了最高统帅部的视野第军。
这支从华野的战火中走来,在朝鲜的冰雪里打过滚,又在云贵高原上默默蛰伏了近十年的部队,无疑是执行这次特殊任务的最佳人选。
他们不仅继承了老十三纵那股攻坚克难的野蛮劲头,更是在多年的山地训练中,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硬功夫。
一道绝密的电令,如闪电般,从北京,划破长空,直抵云南。
那些胡子已经花白,身上还留着淮海战役和朝鲜战争伤疤的老兵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而那些刚刚入伍不久,听着部队传奇故事长大的年轻士兵们,更是摩拳擦掌,眼神里燃烧着渴望建功立业的火焰。
那股沉寂了近十年的血性,被瞬间点燃。
的炉火,将再次熊熊燃烧!
10
这个敌人,不仅仅是那些头戴钢盔的印度士兵,更是这片让人敬畏的雪域高原。
在这里,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每向上攀登一步,都像是背着一座大山在行走。
夜晚的温度,可以轻易地将钢铁冻脆。
战士们嘴唇干裂,脸色乌青,严重的高原反应,折磨着每一个人。
然而,这支部队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缩二字。
他们想起在碾庄圩,为了追击敌人,他们曾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他们想起在长津湖,为了坚守阵地,他们的战友被冻成了冰雕也未曾后退半步。
眼前的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没有先进的高原装备,就用最原始的办法,用辣椒水擦身体,用雪搓脸,来抵抗严寒。
他们没有时间去慢慢适应,就在冰天雪地里,展开了极限强度的战前训练。
他们就像一群在绝境中被激发出全部潜能的狼,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自己变成了高原上的幽灵。
他们的意志,比喜马拉雅山的岩石,还要坚硬!
瓦弄,是印军在东线的核心据点,易守难攻,被印军指挥官吹嘘为坚不可摧的堡垒
他们选择了一条被印军判断为绝不可能有人能通过的路线攀爬近乎垂直的悬崖峭壁,从敌人的背后,发起致命一击。
脚下,是万丈深渊。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但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掉队。
他们用惊人的毅力和勇气,硬生生地,在绝壁上,开辟出了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当他们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瓦弄守军的背后,吹响冲锋号的那一刻,印军的防线,瞬间崩溃了。
那些所谓的山地王牌,在军这群真正的山地之王面前,溃不成军,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瓦弄大捷,震惊了世界。
从淮海的平原,到朝鲜的雪山,再到喜马拉雅的峻岭。
这支部队的传奇,早已超越了胜负本身,化作了一座不朽的精神丰碑,永远矗立在共和国的史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