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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庆同:活捉匪首孙荣久亲历记
发布日期:2025-10-09 08:32    点击次数:98

引子

#本文摘自《崇义文史资料》第一辑(1989年11月),作者赖庆同口述、赖弥勋整理,原标题《在东北合江活捉匪首孙荣久亲历记》

正文

我于1916年出生于江西省崇义县麟潭乡道普坑村一个雇农家庭。1931年在上堡参加中国工农红军,经历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参加大小战斗百余次。长征结束后,又参加了直罗镇战役和平型关战斗。1945年日军投降后,响应党中央关于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号召,批准参加延安职工大队开赴东北。1946年担任合江省桦南县大队一连政治指导员,配合省军区队进行剿匪工作。1947年5月,由于擒拿匪首孙荣久有功,获原合江省军区授予的战斗英雄称号,东北民主联军司令部、政治部授予的英雄奖章一枚和证书一张。

现在我就将活捉匪首孙荣久的经过作一简要的回顾:

孙荣久,是合江一带臭名远扬的惯匪,是合江人民一大害,他从17岁起就入伙为匪。“九·一八”事变后,投靠日本侵略者,残害抗日志士。“八·一五”日本投降后,又在桦南县阎家区组织维持会,趁机拉起队伍,自任团长。

1945年10月,三江人民自治军司令孙靖宇根据中共中央东北局指示率部开进勃利,在勃利县收编了孙荣久匪部,孙荣久被委任为独立团团长。11月底,又将孙荣久部编为鸡(西)、密(山)、虎(林)挺进支队,孙荣久任司令。

在此期间,土匪张雨新自称是国民党第十五集团军先遣军总指挥,由兴里来到勃利搞地下建军的,密约孙荣久反叛。其时,正值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东北,占据沈阳,继续北进。

孙荣久以为时机已到,便原形毕露,于12月1日在勃利变,大肆残杀我革命干部。继而接受国民党委任为地下军中将军长,流窜于桦南、勃利一带。到1946年3月,竟纠集匪众六百多人,企图在苏军撤走后,即占领勃(利)、林(口)两县。

1947年1月,我三五九旅骑兵团在消灭李华壹股匪后,便集中到勃利一带追歼孙荣久。在我剿匪部队连续打击下,孙荣久匪部大部遗散,仅剩骑兵百余,随孙逃窜。后经我三五九旅穷追猛打,孙荣久的骑兵及随员大部被消灭。孙匪为摆脱追击,使将残匪化整为零,身边只带着剧副官彭治斌和贴身警卫员小叶子向桦南县阎家一带区逃窜。三五九旅骑兵团立即与勃利地委联系,要求协助捉拿孙匪。勃利地委立即命令勃利、桦南大队各派两个排,于拂晓前分别赶到青龙桥和马家街堵孙荣久。桦南县长随即选派我率县大队两个排准时赶到马家街。但由于勃利方面迟到,没有堵住,致使孙匪等由青龙桥漏网逃逸到离马家街一百五十华里的深山。

深山有一石洞,名叫神仙洞,十分隐藏,是土匪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内储有食物用品等。孙匪等3人甩掉追兵以后,即隐藏在洞内。可是,两个月过去了,山外围剿的风声越来越紧,而洞内的食品却愈来愈少,孙匪犯愁了。到后来竟连马都杀了来吃。为有延残喘计,孙匪便派小叶子下山,一方面弄吃的,另一方面设法打进驻在马家街的工作团内部,以便打探消息,并对被押在马家街的他的百余被俘部下进行策反,搞里应外合,妄图重整旗鼓,再起东山。为安全计,待小叶子走后,孙、彭两匪即转移到猴石山。

小叶子按孙匪旨意下山以后,直奔马家街,找到工作团,交出了所带的武器、弹药及骑来的一匹马,骗取了工作团的信任。

3月21日,孙、彭两匪到约定的联络点等候小叶子,可是,等了好久,仍不见小叶子的影子,孙、彭两匪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们凭着对这里的人地熟悉,趁着天黑冒着风险下了山,偷偷摸进马家街,钻进了村东头的老王家。

老王家只有六十多岁的老俩口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孙子,孙匪很清楚。他们见到老王头劈头就问:“这里住着什么部队?”“有多少人?”老王头先是一楞,随后便镇静下来了,在回答“是桦南县大队的。”“两个排,还押着九十多个俘虏。”的同时,暗地里用脚碰了碰他的孙子,孩子倒机灵,很快明白了爷爷的用意,便嚷着:“我要拉屎。”老王头假嗔着骂孙子:“要拉屎就快去,吵什么。“小孙子便趁机出门直朝村西头桦南县大队驻地跑去。

村东头到村西头约有二百来米,老王头的孙子气喘吁吁地跑到村西头,找到看押俘虏的我,我问明情况后,立刻派人把住各个路口,然后冲进老王家。但是,孙匪已经溜了。

原来奸诈多疑的孙荣久见小孩一走,觉得不妙,便同彭匪出了王家。我们晚来了一步,扑了个空。老王头深感遗憾,当我们道谢出门时,他又叫往我说:“赖指导员,我一辈子吃了土匪许多苦,今天能得到翻身解放,多亏共产党和你们工作团。我总觉得有件事该跟你们说。你们那里的小叶子是个两头蛇,过去当过孙荣久的保镖,曾经来过我这里。这次孙荣久还打听他,好象要找他。小叶子知道我了解他的底细,前几天还跑来吓唬我,要我小心脑袋,别忘了留条后路。”

老王头的话,提醒了我。小叶子来到已半个多月,他说知道孙匪埋藏的枪支弹药,可几次领着去挖,什么都没有,并且不遵守群众纪律,群众意见大,根据老王头的反映和小叶了的平时表现,我立即用书面向小叶子所在的县工作团马家街分队反映情况并建议对小叶子进行审查。

3月22日下午小叶子来到一连住处,即被扣留审讯。从审讯中我们了解了小叶子来工作团的企图,掌握了孙匪经常活动的秘密联络点。我便连夜打电话向桦南张县长汇报,并请求派一个班给我协助捉拿匪首孙荣久。张县长同意了我的请求,第二天下午,他的警卫员房兴业同志带领十名战士赶到马家街向我报到,听候指挥。当晚,我向房兴业了解了每个战士的情况,并召开了动员会,向战土们提出了战斗任务,战士战斗情绪高昂。

经过一天休整和出发前的准备,3月25日一早,我就带领房兴业等十一人押着小叶子向石匣村进发,积雪没漆,路滑难行,直到晚上才到达目的地。晚饭后,我立即召开村长、基干民兵队长、妇女主任等村干部会议,向村干部布置了两项任务:其一,尽快给小分队筹备两天的干粮,每人十个鸡蛋、二斤饼(付现钱);其二,借胶轮车三辆,每辆车准备骡子三匹,要三名最可靠的车老板。3月26日,天蒙蒙亮,我再次审问小叶子关于孙荣久的去处,小叶子提出上猴石山。我们一行12人,押着小叶子分别坐上三辆胶轮车向猴石山进发。一个上午我们跑了六十多里,离猴石山只有二十来里了,时近中午,我们停下车来休息,吃过干粮后,我便打发车老板赶车回去,除向车老板的支援表示感谢外,还要他们回去转告乡亲们我们去捉孙荣久去了。

送走车,我们一行十二人押着小叶子,开始沿着崎岖山路步行上山。为了安全,我派出了两名尖兵,与小分队保持距离前进。约摸走了二里多路,我突然发现一行一个人的脚印,经过仔细端详,便马上叫住两个尖兵,问他们发现了什么没有,而尖兵却回答说:“没有”。我便指着雪地上的脚印问:“这是什么?”尖兵说:“人脚印。”我又问:“几个人的?”回答是:“一个人的。”我果断地说:“不对,是两个人的。”于是,我便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进行分析,我指着脚印及其周围的情况说:“你们看,这个脚印多深!我们每个人的脚印都没有这么深。脚印两旁雪地上还有一大一小的小洞眼,左边的小些,右边的大些,而且每个洞眼里都留着一个圆圆的小雪橛,这分明是拄着空心男拐棍走路的,如果是一个人拄着拐棍走路,脚窝决不至陷得邢么深。你们再仔细看看,脚窝里留下的鞋印也是两个,一是新胶鞋踩出来的,牙印新,痕迹深。一个是旧胶鞋踩出来的,牙印平整光滑,两只不同的脚印重合在一起,进行伪装,这正说明里面一定有问题。”大家都认为很有道理,我稍加思索以后便命令尖兵保高度警惕,注意隐蔽,继续向前侦察,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尖兵沿着这行奇怪的脚印出发了,大约走了一里多路,便来到了十字路口,发现了新的情况,立即返回向我报告,我赶到十字路口一看,原来的一行脚印变成了两行。一行是新胶鞋印,一行是旧胶鞋印,完全证实了我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大家相视笑了。

过了十字路口,所行脚印又变成了一行,直向一个小山坳伸去。我一边量着脚印的距离,一边对战士们说:“这明明是两个人走路,又变成了一行脚印,他们这种走法,距离一定不会太远。”我要求大家立即作好战斗准备,然后快步按索前进。

大约走了一里多路,对面山腰出现个废炭窑,窑旁有一个用圆木架起的柴棚,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并没有人。窑前用劈柴架成一道二尺多厚的围墙。门口三十多米处有口水塘,塘边有一棵倒下的大树,不远的山沟里有九十多辆大车在拉电线杆。

当我们向炭窑靠拢时,原来的那行脚印突然变得零零乱乱,辨不清走向。到了炭窑跟前一个脚印都没有了。于是,我们便进行仔细侦察,结果我在水塘边的雪地里发现有泼洒的洗米水和一个锅底灰印,经过辨认,证明最近有人在这里活动,很可能这个废窑就是土匪的巢穴,我立即命令大家:“停止前进,准备战斗!”

此时,窑内毫无动静,我迅速布置了战斗任务;派一名战士将不远处的九十多辆大车和车老板就地看管起来;派通讯员看住小叶子;派三名战士原地警戒;派房兴业率领五名战士绕炭窑后面,切断匪徒退路。并告诉大家,没有我的命令,不要随便开枪。

任务布置完了后,我单独持枪匍匐前进到离炭窑最近的一棵树桩后面隐藏起来。正好我这几天患感冒,喉咙里奇痒难忍,一下禁不住咳嗽起来。“啪!”一声枪响,子弹从炭窑里射出来从我身边飞过,我立即回了一枪,接着双方便对射起来。子弹不断地从我的头顶呼啸而过,压得我抬不起头来。

窑里究竟藏有多少土匪,我还没有摸清,我们只有十二个人,而且和县里已失去联系,能否抓住匪徒,感到有些担心。突然,我灵机一动,不妨给他来一个虚张声势,便大声喊起来:“一排包围后山,抓活的;二排到路口警戒,防援兵,三排去把大车看起来!”

子弹又从窑里射过来,我停了停,又高喊:“房兴业把炮架起来,向窑里开炮!”房兴业听到喊声,立刻命令战士向炭窑扔去两颗手榴弹。窑门被炸坏了,里面的枪声停止了。

炭窑里有人向外面喊:“你们是哪部分的?”

“我们是桦南县大队的!”我回答着。

里面沉寂无声。原来炭窑里住的正是匪首孙荣久和副官彭治斌。他们总到绝望了,彭治斌听到外面的喊声和“炮”声,不知来了多少人,加上几个月的东逃西窜,已经失去了信心,孙荣久却给他打气,要彭“挺起来”。过了一会,孙荣久又打出一梭子子弹。

于是,我又向里面喊话:“你们不要顽抗了,放聪明点,快出来缴枪吧,可以留条活命。”

“缴枪可以,但要讲条件。”里面喊。

“没有条件可讲。要打,我们陪你打三天三夜。”我说。双方又对起来。

“你们投降吧!”听枪声里面最多三个人。“你们不投降,我们把你们困死在里面”。我向里面喊。

窑里扔出了一枝驳壳枪。

“不对,你们至少有四枝枪!”我说。

接着,里面又扔出一枝枪。

这两支枪都是彭治斌的。孙柴久却慢慢举起手枪对准自已脑袋,正在这个时候,我只身冲入窑内,飞起一脚把孙荣久的手枪踢飞。同时,房兴业也带了两名战士冲入,缴下了孙荣久的另一枝手枪。国民党地下军中将司令孙荣久和他的副官彭治斌就这样被我们活捉了。当孙荣久被押出炭窑后,一看我们总共才有十二个人时,气急成坏通说:“我多少大江大河都过去了,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河沟子里翻了船。”

资料来源:

《崇义文史资料》第一辑(1989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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