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妻子和助理联手占据了我的别墅,我默默撤资,选择出国进修,等我回来,她崩溃了
【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这条微博发出去还不到一个小时,点赞数就像坐火箭一样,嗖地冲过了千万大关。
蒋博彦盯着照片里的她,心里五味杂陈,又喜又悲。
宋玉暖现在已经是红得发紫的女明星了,前途一片光明。
紧接着,宋玉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今晚剧组有聚餐,我就不回去了。”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一丝波澜。
“好。”
蒋博彦躲在角落里,默默挂了电话,裹紧了围巾,今晚的风,真凉啊。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餐厅里的那两个人。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
宋玉暖笑得那么灿烂,眼里满是温柔。
可她明明是在和另一个男人单独吃饭,却骗他说是在剧组聚餐。
那个男人,他也认识,是当红小生周子航。随着电视剧的热播,网友们都在疯狂磕他们的CP,说他们简直是绝配。
蒋博彦自嘲地笑了笑,起身打了个车回家。
他望着窗外的风景,大屏幕上全是宋玉暖的身影,粉丝们围得水泄不通,不停地拍照。
他们之间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了。
蒋博彦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他爸爸因为过失杀人进了监狱,同学们都叫他“杀人犯的儿子”。
他们在他的课桌上刻字,往他的书包里扔垃圾。
是宋玉暖站了出来,为他辩护,陪他度过了整个高中。
对蒋博彦来说,宋玉暖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那灰暗的世界。
后来,他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宋玉暖盯着他的眼睛问:“我陪你度过了三年高中,你愿不愿意陪我走完这一生?”
蒋博彦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满眼都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人爱。
他愣住了,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用一个吻,开启了他们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
这七年里,蒋博彦一步步陪着她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心甘情愿地打理好她生活中的一切。
从郊区那不足10平米的小出租屋,到现在市中心300平米的大平层。
他们终于熬出头了,宋玉暖的事业也迎来了上升期。可她说现在还不是公开恋情的最佳时机,让他再等等。
但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变了。
变得不再那么爱他,甚至可能变心了。
刚回到家,蒋博彦就发现另一条微博也上了热搜。
#宋玉暖周子航共进晚餐,眼神暧昧,疑似即将官宣恋情。
蒋博彦深吸一口气,呆呆地坐在落地窗前。
两个小时后,宋玉暖才回来。
她皱着眉头问:“怎么不开灯?”
蒋博彦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我看到了热搜。”
她愣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就消失了。
然后,她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只是炒作而已,怕你多想,才没告诉你。你看你现在,不就是在多想吗?”
不等蒋博彦回答,她就直接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蒋博彦心里烦躁得不行。几分钟后,他看到了茶几上的手机。
可他刚拿起手机,就被宋玉暖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开始偷看别人手机了?”
蒋博彦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偷看?
曾经的宋玉暖可不是这样的。她曾举着手指对天发誓,说这辈子都不会背叛蒋博彦,任何东西,他想看就看。
可现在,她却一本正经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偷看。
不等蒋博彦反应过来,宋玉暖就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剧组突然有事,我先走了。”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屋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寂静和冷清。
蒋博彦开始慢慢回想起她的变化。
她越来越晚回家,和男演员炒CP,被拍到在大街上手牵手,不再和他分享工作上的趣事……
他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所以更加确定现在的宋玉暖,已经变心了。
他不明白,既然变心了,为什么不能坦诚地说出来呢?他可不是那种会纠缠的人。
正想着呢,门铃突然响了。门口放着一束鲜花。
外卖员笑眯眯地问:“是周先生吧?这是您妻子给您订的花。”
那一刻,蒋博彦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悲伤。
他像是个落荒而逃的败将,抬不起头来。
“不是,你们送错地方了。”
说着,他也不管外卖员惊讶的眼神,颤抖着慌慌张张地关上了门。
她现在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明星了,而他呢,只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
他们之间,早就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吧。
他看向桌上的日历,一个月后就是他们的七周年纪念日了。他小心翼翼地在1月31号那个日期上画了个圈。
就用他的离开,作为纪念日的礼物吧。
到了第二天晚上,宋玉暖带着一身酒味和淡淡的烟味回来了。
那酒味浓得刺鼻,还有那似有似无的烟草气息。
蒋博彦眉头紧锁,记忆中的宋玉暖可是从不沾酒的。今晚怎么醉成这样?
他刚要上前扶她,却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冷漠和疏离。
在蒋博彦愣住的瞬间,她已经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卧室。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是微博的推送通知。
#饭局上起哄,宋玉暖与周子航共饮交杯酒,甜蜜如真情侣。
难怪她今晚会破例喝酒呢,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无力地垂下手,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卧室里传来了呕吐声。
蒋博彦急忙冲进卧室,想要帮她简单清理一下。
她看到蒋博彦进来,眼神迷离地轻声呼唤:“快过来。”
这一句话,让蒋博彦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出现了裂缝。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地帮她擦拭。
可宋玉暖却突然抓住他的手,目光坚定地说:“我真心爱你。”
听到这话,蒋博彦低下头。或许她真的有难言之隐吧?毕竟娱乐圈的复杂是众所周知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呆立当场。
“他是杀人犯之子,我是大明星,我们早已不相配。子航,给我点时间。”
话音刚落,宋玉暖就歪头沉沉睡去了。
蒋博彦感到脸颊发热,眼睛也有些湿润。
当他回过神来时,泪水已经湿透了衣襟。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
他哽咽着低声自问:“那我算什么?”
他转身走出卧室,没有注意到宋玉暖眼角滑落的泪珠。
夜深了,窗外寒风凛冽。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蒋博彦起身收拾自己的衣物。是时候先寄走一些了,以免到时候离开时太过狼狈。
他孤身一人来到她身边,也将孤身一人离去。
七年的共同生活,留下了太多痕迹。
他的目光落在一架飞机模型上。
高中时他身无分文,看到这架飞机模型时,心里一动。
他妈妈也曾送过他一架一模一样的,但被他爸爸扔掉了。那是妈妈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
他自嘲地摇摇头,飞机模型以后还会有,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温饱问题。
宋玉暖看穿了他的情绪。
在40度的高温下,她穿上厚重的玩偶服,在商场门口,用所有的钱为他买了这架飞机模型。
所以他一直保留着它,那上面不仅有妈妈的痕迹,也承载着宋玉暖对他的爱。
但现在他明白了,这不过是替代品而已。妈妈送他的那架飞机模型永远不会回来了。
而宋玉暖对他的爱,也已经变质了。
他将飞机模型扔进垃圾桶。有些东西,留着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疲惫和纷乱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很快他就意识模糊了,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宋玉暖正在挑选衣服。
看到他醒来,她只是平静地问了句:“你醒了。”
蒋博彦意识到,这条毯子应该是宋玉暖给他盖上的。
“谢谢。”
宋玉暖微微皱眉,转过身来说:“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说谢谢。”
蒋博彦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低头沉默。
宋玉暖见状,主动转移话题:“为什么在1月31号上画了个圈?你的生日也不是那天。”
蒋博彦紧紧握着衣衫。她果然不记得了。在这段感情中无法释怀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不记得了,可能是随手画的吧。”
尽管他努力掩饰,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宋玉暖转过头,本能地想要拥抱他,问他是否受了什么委屈。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淡淡地说:“晚上我有个商务聚餐,就不回来了。”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你照顾好自己。”
蒋博彦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每次她都用这样的借口,已经用得不能再烂了。
昨晚,蒋博彦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了宋玉暖的简讯。
【赶紧来恒悦酒店305,把我化妆台上那对红色耳环给我送来,越快越好。】
蒋博彦心里有点纳闷,她以前可从不让自个儿在人前露面,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到“越快越好”四个字,他还是动身了。
到了楼下,他又开始犯嘀咕,这样会不会给她添乱啊?
于是他不停地拨电话,希望她能下来取,可电话那头始终静悄悄的。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楼。
门一开,他就瞧见宋玉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还没等她开口,旁边就有人疑惑地问:“你找谁啊?”
有眼尖的已经认出蒋博彦手里拿的是宋玉暖的耳环。
那是品牌限量版,市面上根本见不到。
宋玉暖的眼神仿佛要喷火。
气氛紧张之际,周子航出来解围了。
“这是玉暖家的管家,我见过几回,应该是来送东西的。”
大家一听,立刻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看来子航经常去玉暖家啊,打算什么时候公开你们的关系?”
周子航暧昧地瞥了宋玉暖一眼,然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这得看玉暖的意思。”
蒋博彦再也待不下去了,把耳环往桌上一放,就匆匆离开了。
原来,叫他来就是为了羞辱他?
宋玉暖,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他回家收拾东西时,宋玉暖突然回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谁让你来的?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不是说过你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吗?!”
蒋博彦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这时宋玉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了,然后有些慌乱地松开了手。
“不是你让我给你送耳环的吗?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
蒋博彦说着,还拿出手机想证明自己。
但宋玉暖看了自己的手机后,只是冷笑一声。
“我这压根儿就没收到短信和电话,你编谎也得编得像样点吧。”
蒋博彦想给她看记录,但她根本不关心,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目光移开。
那一刻,他明白了。
她不信他,哪怕他拿出再多证据也没用。
他又想起了周子航那挑衅的眼神。难道这短信,真的不是她发的?
见他不说话,宋玉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别再自作主张了!”
说完,宋玉暖又摔门而去。
蒋博彦站在那儿,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着宋玉暖的背影了。
每次都是她无情地离开,留下他一个人。
可她以前明明说过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看来承诺只有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才有效。
他又看了看桌上的日历,经历了这么多,怎么才过了一天呢。
他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真的走了,宋玉暖会是什么反应。
但很快他就不想了,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没必要深究。
两小时后,宋玉暖拎着晚饭回来了,是他最爱吃的城西泡椒牛肉面。
然后冷冷地说了句关心的话:“晚上还没吃饭吧。”
蒋博彦看着牛肉面发愣,他有点看不懂宋玉暖了。
为什么要先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他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就起身去开门。
结果,门外站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周子航。
他呆立在那儿,宋玉暖也察觉到了门外的异常。一出来就瞧见两个大男人对峙着。
她眯缝着眼睛,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周子航眨巴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玉暖,我能进来吗?”
宋玉暖轻轻点头,周子航便像这家的主人似的,满脸得意地跨进了门槛。
进了屋,他还不忘调侃蒋博彦。
“你怎么还没下班呢?天都黑了。你快走吧,玉暖我来照顾就行。”
宋玉暖却皱了皱眉,目光审视地看向周子航,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周子航不回答,反而反问:“怎么,我不能来吗?”
宋玉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
当宋玉暖回到卧室时,周子航却在不停地观察蒋博彦。
“你怎么还不走?”
蒋博彦心里清楚,周子航肯定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面。
但那次饭局上,他却替自己辩解,说自己是宋玉暖的管家。
表面上为自己开脱,实际上却暗地里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如果辩解,就会让宋玉暖陷入感情的纷争;如果不辩解,就等于默认了这个身份。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见蒋博彦不吭声,周子航继续说。
“我和玉暖的恋情很快就会公开,我们很快就会订婚,然后结婚。我才是大家眼中的她的真命天子。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不该待在这里。”
说着,他话锋一转:
“当然,如果你愿意伺候我们两个人,我也不会反对,只要你能承受就行。”
看着蒋博彦脸色越来越难看,周子航笑了出来。
宋玉暖听到外面的笑声,走了出来。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周子航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没什么,看这小管家挺有趣的,随便逗了逗。”
宋玉暖瞥了一眼蒋博彦,终究什么也没说。
但周子航还是不放过他。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今晚打算住这儿?”
他摸着下巴,沉思道:“我改变主意了,今晚不想走了。玉暖,我们今晚就在家吧。”
蒋博彦感到有些尴尬,他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就是宋玉暖了。现在离开,他该去哪里呢?
他看向宋玉暖,希望她能帮他说句话。
谁知宋玉暖眼帘低垂,语气冷淡地说:“你先走吧,现在不需要你了。”
蒋博彦紧握拳头,青筋暴起,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默默地点点头,拿起衣服走下楼。
站在楼下,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城市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除了这里,他竟然想不出自己还能去哪里。
正想着呢,好朋友迟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这是他儿时大院最好的玩伴了,后来搬家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只是一直在手机上保持着联系。
这次离开,蒋博彦打算去迟庭那里。
“快了,我买好票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蒋博彦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压迫感。
回头一看,宋玉暖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她的眼神中带着疑惑,也带着探究。
“买什么票啊?你打算上哪儿去?”
蒋博彦被她这一问,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就回了句,“我约了哥们儿一块儿去看话剧。”
要是宋玉暖真把他放在心上,肯定能听出这话里的破绽。
蒋博彦压根儿就不爱看话剧,而且在这个城市里,他也没什么朋友。
可宋玉暖还是点了点头,“我跟子航出去溜达溜达,你也赶紧离开这儿吧。”
她眼神复杂地瞅了蒋博彦一眼,又补了一句,“路上小心点儿。”
说完,就又给蒋博彦留下了一个背影。
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瞎转。
虽说蒋博彦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难受了,但心里还是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打开车窗,冷风嗖嗖地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也不知道自己在外头晃悠了多久,宋玉暖终于给蒋博彦打了个电话。
“该回家了。”
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挂了。
蒋博彦本来是不想回去的,但转念一想,家里还有好些东西没收拾利索呢。
看来,终究还是得回去一趟。
等他回到家,发现宋玉暖不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桌上的日历上,那些已经过去的日子,都被他画上了叉。
就剩15天了,他就能跟这儿的一切说拜拜了。
忽然,他瞅见了一旁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还有些没清理干净的包装纸,可那个被他扔掉的飞机模型却不见了。
蒋博彦就开始在家里四处翻找,最后在衣柜的暗格里找到了它。
他有点懵,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它扔了,怎么又跑这儿来了呢。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其实根本就没扔?
还是说,是宋玉暖把它捡回来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蒋博彦很快就给否定了。
她现在肯定巴不得他赶紧走,好给她和周子航腾地方,怎么可能干这事儿呢。
也就两个小时,蒋博彦就把所有的衣物都打包好了。
他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突然瞅见了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是他们确定关系的时候,宋玉暖送给他的。
虽说这戒指不贵,但这七年来,他从来都没摘下来过。
现在,也是时候跟过去做个了断了。
他摘下戒指,扔进了垃圾桶,这次他确信,戒指是真的被他给扔了。
蒋博彦就这么在家待了好几天,直到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是宋玉暖回来了。
他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蒋博彦竟然在宋玉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喜。
但这惊喜转瞬即逝,让蒋博彦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蒋博彦想打破这沉默,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天在外面睡得怎么样啊,博彦,我也是没办法,你别怪我。”
蒋博彦惊讶地抬起头,他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宋玉暖嘴里说出来的。
但现在,他对宋玉暖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
那句话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他心里: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他们早就不般配了。
见蒋博彦不说话,宋玉暖有点焦躁地挠了挠头。
突然,她瞅见了日历上的叉号。
她眉头一皱,心里一下子就慌了,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
“你在日历上画叉干什么呀?”
蒋博彦随口回了一句,“无聊,随便画画。”
“衣柜里的衣服都打包了,是要送去洗吗?”
“嗯,换季的衣服,收拾收拾免得落灰。”
其实这也是他在瞎扯,要是宋玉暖仔细瞅瞅,就会发现冬天的衣服也没剩几件了。
但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儿,所以没注意到也正常。
宋玉暖抿了抿嘴唇,过了一分钟才慢慢开口,“博彦,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感觉咱们好久没单独待过了。”
蒋博彦点了点头,没反对。
毕竟,这样的晚餐,吃一次就少一次了。
两人默默地吃完了晚餐。
宋玉暖收拾餐具的时候,瞅见了蒋博彦那光秃秃的手指。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戒指呢?”
蒋博彦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那枚戴了七年的戒指被取下来后,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白色印记。
他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戴太久了,拿下来洗洗。”
这解释听起来挺合理的,但宋玉暖心里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有种预感,好像蒋博彦随时都会消失。
明明她已经达到自己最初的目标了,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呢。
就在这气氛变得有点微妙的时候,宋玉暖的手机响了。
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见她眉头紧锁,拳头攥得紧紧的,因为太用力,手上的血管都鼓起来了。
电话挂断后,蒋博彦刚想问她怎么回事,另一个电话又响了。
宋玉暖下楼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人——周子航。
周子航搂着宋玉暖走进房间,面对蒋博彦那挑衅的眼神,蒋博彦心里却异常平静。
他有点纳闷,自己怎么就不觉得痛苦、不想哭呢?
为什么现在心里这么平静呢。
“子航有点低血糖,还没吃晚饭呢,我去给他做点吃的。”
周子航却撒娇地说:“让家里的阿姨做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动手呢。”
宋玉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别人做的,我怕不合你的口味。”
说完,宋玉暖就走进厨房忙活去了。
蒋博彦呆呆地看着宋玉暖的背影,心里有点恍惚。
这七年来,一直都是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原来她也会这么照顾别人啊?
看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周子航趁蒋博彦愣神的时候,坐到了他身边,低声说。
“我知道你的底细了,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我要是你,早就没脸待在这儿了。”
蒋博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杀人犯”这三个字一直是他心里的痛,现在却被别人当成玩笑一样提起。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肯定是宋玉暖告诉他的。
蒋博彦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去讨好别的男人。
难道是想证明他是个多么卑劣失败的人吗?
就在蒋博彦情绪快崩溃的时候,宋玉暖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看到蒋博彦眼角的泪水,有点不知所措,急忙上前想安慰他。
却被周子航的轻咳打断了。
她稳了稳情绪,语气平静地问:“怎么了?”
周子航笑着说:“没什么,可能是你厨房的油烟太大了,呛到了吧。”
然后他转向蒋博彦,“很晚了,你差不多该走了,别耽误我和玉暖处理事情。”
现在都晚上10点了,他们有什么事要晚上处理呢。
蒋博彦心里清楚得很。
反正他也不想在这儿待了,他拿起包起身想走,却被宋玉暖拉住了手臂。
“太晚了,我送你。”
蒋博彦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轻轻地甩开了她的手。
他现在脆弱得不行,感觉一碰就会碎,语气也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用了。”
“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周子航没等蒋博彦说话就开口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出门就能打车,有什么危险的。玉暖,我劝你别对一个管家这么上心。”
他故意加重了“管家”这两个字的语气。
听到这话,宋玉暖立刻就变了态度,对蒋博彦说,“也是,那我就不送你了。”
蒋博彦心想,还以为她有多坚持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临走前,他当着宋玉暖的面在日历上划了个叉。
就剩最后一周了。
面对宋玉暖不解的眼神,蒋博彦只是一笑,然后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蒋博彦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上了微博热搜。
不知道是谁把他和宋玉暖的亲密合照给泄露了,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评论区里那是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啊?颜值比我们子航差远了!”
“难道他才是正牌男友,那我磕的CP算什么?!”
“我是恒悦酒店的员工,上次见过这男的,听说他是宋玉暖家的管家。”
“管家?管家还靠这么近,不会是想上位吧。”
一时间,网络上对蒋博彦的指责声那是铺天盖地。
有人说他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有人说他为了走捷径不择手段。
甚至还有人骂他是男小三。
蒋博彦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手机。
他可没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面对这些充满恶意的言语,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明明是他陪伴了宋玉暖七年,怎么现在就成了别人口中人人喊打的小三了呢。
但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宋玉暖应该会为他澄清吧。
她真的忍心让他活在这些污言秽语中吗?
蒋博彦刚开机,就接到了宋玉暖的电话。
“蒋博彦!你这是要干什么!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泄露的!你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蒋博彦被她吼得一愣,小声辩解。
“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还在狡辩!你现在马上回家,别出门!也别被记者拍到。”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蒋博彦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儿很快就会被大众遗忘。
但谁知道三天过去了,谣言越传越离谱。
甚至都有人扒出了他的过去。
“这不是蒋强的儿子吗?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我也说看着眼熟,他好像是我高中同学。听说他爸爸因为过失杀了他妈妈,他是个孤儿。”
“当初的确是宋玉暖保护了他,他不会以为人家对他有意思,开始死缠烂打吧。”
“杀人犯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
看着越来越多的个人信息被扒出来,蒋博彦痛苦地捂住了头。
那些致命而又难堪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他爸爸有很严重的家暴倾向,家暴后又拼命地忏悔。
他妈妈为了让他有个完整的家,一直忍着没报警。
有一次考试,他没考到满分,就被喝醉了的爸爸拿出皮带、衣架抽打。
打到最后还不过瘾,甚至还去厨房拿出了菜刀。
是他妈妈拼命护住了他。
临死前还告诉他要离开这个家,好好活下去。
他拼了命地跑出去报警,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些过往,但现在又有人将他结了痂的伤疤残忍地扒开,袒露在众人面前。
他有点撑不住了。
很快,周子航便出来发声了,还晒出了自己的情侣对戒。
“我和玉暖很好,不会被有心人破坏感情,还请大家别再过度关注这件事。”
蒋博彦看着图片上的那枚戒指,心痛得都无法呼吸了。
那戒指,是他看中了很久的。
现在戒指有了,却戴在了别人的手上。
他不配得到亲情,也不配得到爱情。
蒋博彦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越努力,就越与幸福失之交臂呢。
都说吃苦的人有福,吃亏的人有福,这都是骗人的。
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幻想,宋玉暖应该快要发声了吧。
告诉大家他不是小三,他们有过长达七年的感情。
但当他看到宋玉暖工作室的声明后,一颗心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他追求宋玉暖女士七年,宋玉暖女士没有同意。被拍到的照片都是他找角度摆拍,希望大家别被带乱了节奏。”
蒋博彦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宋玉暖,这些都是你默许的吗?
几分钟后,电话声响起。
是宋玉暖打来的。
“晚上咱们聊聊。”
电话挂断后,就只剩下蒋博彦耳边的忙音了。
蒋博彦瞥了一眼手机,命运真是爱捉弄人啊,今天恰好是他们相恋七周年的日子。
也是他该告别的时刻了。
他回到家,发现宋玉暖已经坐在沙发上了,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蒋博彦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咱们要聊什么?”
宋玉暖听到蒋博彦平静的语调,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
“你为什么要去惹周子航?!你就不能干点别的,非要去惹他?!现在他住院了,你满意了吧?”
蒋博彦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什么医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宋玉暖见他这样,拿出一叠照片扔在桌上。
“这是你吧,你把他推下水,要不是有人在旁边,他就完了。”
蒋博彦拿起照片,照片里的人确实跟他挺像的,不管是身形还是衣着。
但那不是他。
因为他这几天一直待在酒店,根本就没出去。
“不是我,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宋玉暖冷笑一声,“误会?我看你就是爱撒谎,当时送领带给你撒谎,现在又撒谎。怪不得你爸不疼你,你上学时也没少撒谎吧,都是你自找的。”
“你妈妈如果知道她保护的孩子是个撒谎精,也会后悔吧。”
蒋博彦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眼前的女人就像个恶魔一样,毫无顾忌地说着最恶毒的话攻击他。
泪水在那一刻彻底决堤,眼中的所有光芒都在此刻消失了。
他曾经以为可以完全信任的人,现在却对他恶语相向。
她说过会永远保护他,说过会是他永远的依靠。
但现实却如此残酷。
蒋博彦后悔极了当初毫无保留地坦白一切。
曾经付出的真心,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他想,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他想起了妈妈临终的话,妈妈要他好好活下去。
他狼狈地擦去脸上的泪水,脸色苍白地说,“宋玉暖,咱们分手吧。”
虽然是他提出的分手,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段感情是谁最想先放手。
宋玉暖艰难地转过头,不再看他那破碎的表情。
“我走了,你就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到时候我会送你离开。”
说完,宋玉暖就离开了。
她走后不久,几条微博再次登上热搜。
#宋玉暖家中管家因嫉妒陷害周子航落水,生命垂危
#宋玉暖怒斥管家
配图就是他们刚才争吵的偷拍。
评论区也是一片谴责蒋博彦的声音。
“真是恶毒,我算是见识到了,这样的人就该把他抓起来送去警察局。”
“好贱的男人,能不能早点去死啊。”
“真是无语,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差点以为他们是地下情侣呢,看宋玉暖这样,应该不是,估计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蒋博彦关掉手机,不再看这些刺眼的评论。
他想,既然有狗仔专门来拍,是不是说明这一切都是宋玉暖安排的。
就是为了给周子航一个交代。
自己到底算什么,被人利用的棋子吗?
本来以为可以在七周年纪念日这天,过得有点尊严。
却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拿起笔,在日历的最后一页,划上了叉。
一切,都在此刻彻底结束。
蒋博彦在心里默念:宋玉暖,你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宋玉暖一早起床,心里就琢磨着得赶紧让蒋博彦离开这个地方。
她坐上车,就给蒋博彦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准备准备。
电话一遍遍地打过去,以前总是秒接的,现在却没人接,电话那头只有嘟嘟嘟的声音,让她心里乱糟糟的。
宋玉暖一气之下,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心里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她分心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可一看来电显示,不是蒋博彦,而是周子航。
“玉暖,能来接我一起吃个早饭吗?”
周子航那装腔作势的语气,让宋玉暖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
她没心情搭理他那些破事,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会彻底和蒋博彦断绝关系,你也得答应我,那些热搜得赶紧撤掉,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她不是没考虑过花钱撤热搜,但投资方的势力太大了,她根本斗不过。
几番较量下来,她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周子航的语气里满是不在乎,“只要你和他断了联系,我自然会履行承诺。”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早饭?”
宋玉暖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上,可以轻易地把人踩在脚下。
他们把一个无辜的人卷入这场纷争,让他遭受网络暴力。
现在却轻描淡写地问她要不要吃早餐。
“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说完,她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要不是为了保护蒋博彦,她连和这样的人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
突然,宋玉暖在另一辆出租车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刚想抬脚追上去瞧个真切,红灯却不合心意地亮了起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没办法,她只能刹住脚步,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倒计时的数字。
等绿灯一亮,哪还有那辆出租车的影子,早跑得没影了。
宋玉暖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只要一天不把蒋博彦送走,她就一天没法安心。
可刚才那个背影,真的太像蒋博彦了。
她摇了摇头,心想蒋博彦从来不在大白天出门,刚才那个人肯定不是他。
但下一秒,她就狠狠地自责起来,为了躲狗仔,蒋博彦已经三年没在白天露过面了。
她以前心疼地问他,后不后悔。
蒋博彦总是笑着对她说,为了她,做什么都乐意。
她觉得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想着,她又掏出手机给蒋博彦打了个电话。
可电话那头,从之前的无人接听变成了已关机。
微信消息呢,从昨晚开始就没回过。
一种莫名的害怕一下子罩住了宋玉暖,她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慢慢离她远去。
看了看导航,回家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但她一刻都等不了了。
她赶紧给物业打电话,希望物业能去屋里看看蒋博彦在不在家。
10分钟后,物业小心翼翼地回了电话。
物业知道宋玉暖的脾气,没事儿不会让他们上门。
“宋女士,家里没人。”
宋玉暖紧紧握着方向盘,才没让自己失控。
没人?!
这么说,刚才那个背影,真的是蒋博彦,他要去哪儿?自己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七年了,不管蒋博彦去哪儿,都会提前跟她说一声,还会发定位,就怕她担心,他一直这么体贴,从来不给宋玉暖添乱。
所以宋玉暖才能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事业上。
可现在蒋博彦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这让宋玉暖有点生气。
生气之下,又是深深的担忧。
但物业接下来的话,才真的让她掉进了深渊。
“宋女士,家里几乎没什么东西了,您是要搬家吗?需要我们帮忙吗?”
宋玉暖猛地踩了下刹车,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仔细想想,蒋博彦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劲。
冷静下来后,她一脚油门踩到底,一个小时的路程,她硬是缩短到了30分钟。
一路上,她脑子里全是蒋博彦,以前对他的伤害全涌上心头。
她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下车后,她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手不停地抖,连熟悉的密码都输错了三次。
房门一打开,没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屋里冷冷清清的,好像从来没人住过。
宋玉暖一进屋就看到了桌上那本满是红叉的日历,那些红叉,看着让人心里发慌。
有那么几天,叉号还特意画得很深。
她没心思去琢磨这日历背后的意思,直接冲向了卧室。
打开衣柜门,她发现蒋博彦之前收拾好的衣服全没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几件裙子,孤零零地挂在那儿。
情侣间的小物件也都没了,包括她自己的那份,好像都被清理掉了。
宋玉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的一切让她难以接受。
她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给我查查最近几天的监控录像!”
物业被她那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知道这种业主他们可惹不起。
没过多久,监控录像就送到了宋玉暖手里。
录像里,她看到蒋博彦把行李搬上车,然后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连小区最后一眼都没看。
她心想,那一刻的蒋博彦,肯定是失望透顶了。
才会对住了这么久的地方一点儿留恋都没有。
物业管家看她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宋女士,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宋玉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管家像得到了特赦,赶紧走了,生怕自己会惹上麻烦。
宋玉暖盯着监控录像发呆,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翻遍了垃圾桶,果然找到了那枚被扔掉的戒指。
宋玉暖呆呆地拿着那枚戒指,不停地在手里转。
七年了,蒋博彦从没摘下过这枚戒指,哪怕后来她给他买了更贵的首饰,他也舍不得换。
他说,这戒指代表着他们的初心,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可现在,他却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宋玉暖有点生气,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扔掉。
等她找到他,一定要好好说说他,问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做。
但几秒钟后,她又觉得无力,她该去哪儿找蒋博彦呢?
他居然还有本事把行李搬走,自己出去租房子。
宋玉暖紧紧握着拳头,心里想着一定要尽快找到他,然后告诉他以后不许这样偷偷离开。
她站起身,想找找看蒋博彦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他曾经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只要她能找到蒋博彦留下的线索,就能顺着线索找到他。
但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她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时,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本日历上。
她凑近一看,才发现日历最下面有一行小字。
【再见,再也不见。】
宋玉暖用尽全力捏着日历,把纸都捏皱了。
但那几个字,还是那么刺眼地出现在她眼前,让人难受。
她眼睛通红,情绪看起来非常不稳定。
她低声喊道,“蒋博彦,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再次拨通了蒋博彦的电话,结果还是关机。
宋玉暖的身体紧绷着,焦虑感迅速传遍全身,这时的她,彻底慌了神。
小区的监控有限,查不到蒋博彦的具体去向。
她越想越急,给自己的老朋友打了个电话。
让她帮忙查查东川街的所有监控,还给了她一个车牌号,希望她能帮忙查一下这辆车去过哪些地方。
在等消息的时候,宋玉暖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
三十分钟对她来说,就像过了三十年,脑海里全是蒋博彦的忍耐和付出。
电话终于响了,宋玉暖急切地问,“怎么样,查到了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宋玉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也有点抖,“没找到吗?”
“查到了,这辆车最后去的地方是国际机场。”
国际机场......
手机从她手中滑落,宋玉暖也差点没站稳。
他没有出去租房子,而是要彻底离开她。
宋玉暖蹲下身,双手抱头,泪水悄然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揪心。
她心里有种感觉,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儿,经过一番搜寻记忆,她终于想起来了。
就在昨天,他们庆祝了相恋七周年的纪念日。
她曾向他承诺,七年之约,她会穿上婚纱,成为他的新娘。
然而,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她用最伤人的话去刺痛他,让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甚至还在上面撒盐。
宋玉暖不敢想象,蒋博彦当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她低下头,痛苦地低声说,“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博彦,这不是我的本意,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当初,投资方用蒋博彦的身世作为筹码,威胁她,如果不与周子航炒作恋情,就会揭露蒋博彦的秘密。
那个投资方,正是周子航的亲舅舅。
她没办法,只能选择妥协,并在心里默默发誓,一旦合约期满,她就会立刻退出娱乐圈,带着蒋博彦远走高飞。
但周子航察觉到了她对蒋博彦的深情,开始让投资方不断对她施压,要求他们尽快分手。
她不愿也不忍心说出分手的话,于是想逼迫蒋博彦提出分手。
她觉得,蒋博彦一定舍不得与她彻底断绝关系,只要还能保持联系,她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然后重新找回蒋博彦。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用拳头一下一下地砸着桌子,手上已经渗出了血迹,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只是机械地砸着。
她以为自己的决定是为了他好,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将他推向绝境。
当宋玉暖抬起头时,她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她望着日历,一遍又一遍地责怪自己。
为什么自己这么迟钝?如果她能早点发现蒋博彦的不对劲,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
她想给蒋博彦的朋友打电话,但在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她不知道应该打给谁,在这座城市里,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重新办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打给蒋博彦。
电话一接通,宋玉暖就忍不住大声喊道,“博彦,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一切,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接你!”
电话那头的蒋博彦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宋玉暖这么快就回家了。
他本想挂断电话,但突然改变了主意。
蒋博彦轻声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就是这句话,让宋玉暖的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我在家,你发个地址给我,我马上就去找你!”
蒋博彦看了看时间,觉得刚刚好。
他把机场的位置发给了宋玉暖。
当宋玉暖赶到机场时,远远地就看到了蒋博彦的背影,他正准备过安检。
她急忙给蒋博彦打电话,想要阻止他下一步的行动。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但蒋博彦并没有停下脚步。
他只是语气温和地说,“以前总是我看着你的背影,这次,也该轮到你看看我的了。”
说着,他无视了宋玉暖的拼命呼喊,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宋玉暖的视线中。
他计算得很准,安检后正好是登机时间,宋玉暖来不及拦下他。
宋玉暖痛苦地蹲在角落里,眼角再次滑落一滴泪水。
蒋博彦,这就是你惩罚我的方式吗?
蒋博彦刚从飞机上下来,迟庭已经在出口等着他了。
他鼻子一酸,差点儿就哭了,多年未见,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迟庭一见到蒋博彦,就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嘴里还不停地安慰着,“博彦,你辛苦了,以后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蒋博彦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迟庭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然后带他回了家。
一进屋,蒋博彦又愣住了。
屋里的布置和小时候的大院一模一样,床头还摆着一架和妈妈送他的飞机模型一模一样的模型。
他不敢想象,迟庭费了多少心思才做到这样。
迟庭看出了他的情绪,故意轻松地说,“好了,别这么伤感了,这不是应该的吗?当初让你来你不来,现在你终于来找我了。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看到迟庭这样,蒋博彦终于笑了。
经过长途跋涉,他一躺下就沉沉睡去。
迟庭也悄悄关上门,没有打扰他休息。
刚准备做饭,迟庭的手机就响了。
他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来电,没有接。
但那个号码还是不停地打。
也许是认识的人,或者有什么急事?
打到第五个电话时,迟庭接了。
电话一接通,耳边就传来宋玉暖既高兴又焦急的声音。
“是迟庭吗?!”
“你是谁?”
宋玉暖没有回答,“博彦在你那儿对吧,你能不能给我个地址。”
这话一出,迟庭立刻警觉起来,“你是宋玉暖?”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迟庭眉头紧锁,紧紧握着手机。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猜得出这个女人对博彦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不然博彦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电话我就先挂了。”
宋玉暖慌张地阻止,“别挂,别挂!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博彦,我不要求太多,只要你给我一个能收到货的地址就可以。算我求你。”
迟庭仍然保持着警惕的语气。
“什么东西?”
“是他妈妈的遗物......”
听到这几个字,迟庭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这几个字对蒋博彦的分量。
想了几秒钟,他留下一个信息不全的地址。
宋玉暖连连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迟庭想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和蒋博彦说一声,他应该有知情权。
博彦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安抚地拍了拍迟庭的肩。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没关系的,反正也是个模糊的地址,她找不到我的,到时候就要辛苦你去帮我拿快递了。”
迟庭重重点头,“包在我身上!
在一片打闹声中,蒋博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心底却也升起隐隐的疑惑,妈妈还留有什么遗物,他怎么不知道。
而电话那头的宋玉暖也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只要知道地址,那后面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正想着,门铃突然被按响。当她打开门后,便看到了周子航那张脸。
他扭动着腰肢走到宋玉暖身边坐下,手指还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的裙摆。
“玉暖,那个拖油瓶已经不在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媒体曝光我们的恋情呢。”
宋玉暖不动声色地朝旁边挪动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整理着上衣。
“我们本来就是炒作,你最好自重一点,以后不要来这儿找我!”
但周子航却冷哼一声,又凑了上来,“炒作又怎样?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舅舅什么,天价违约金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宋玉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就是这个破合约,让她推走了蒋博彦。
如果给她重来的机会,什么名利光环她都不要了,她只想让蒋博彦陪在她身边。
她猛地一甩手,周子航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险些从沙发上滑落。
“宋玉暖,你干什么?!”
“什么破合约,我还就不要了!你舅舅不是有本事吗?!我看看她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周子航一愣,他从没见过这样暴怒的宋玉暖。
他有点害怕,害怕宋玉暖真的会撕破脸皮。他心里是有宋玉暖的,不想让二人的关系太僵硬。
定了定神,他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你现在不太冷静,我再给你几天的考虑时间。”
说着,就扭头离开了房间。
但宋玉暖心里明白,她现在冷静得很,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回蒋博彦。
迟庭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他有快递到了,八成是宋玉暖寄的。
他本打算去取件,却被工作缠身,忙得不可开交。
一整天都没能抽出空来。
这时,蒋博彦自告奋勇要去拿快递。
迟庭却有点担心,问他:“你去了,会不会出岔子?”
蒋博彦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放心吧,南北相隔几千公里,何况我们这儿只是个小地方,她不会亲自来的。”
“再说,都过了一天了,她不可能在快递站等这么久。”
迟庭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蒋博彦的话有道理,也就没再反对。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蒋博彦刚下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眉头紧锁,没想到宋玉暖真的来了。
作为大明星,她这样突然改变行程,不怕被狗仔队拍到吗?
就算她不在乎,蒋博彦也害怕。
他已经受够了那种提心吊胆、被人辱骂的日子。
他转身想走,却被宋玉暖发现了。
“博彦!”
这一声让蒋博彦加快了脚步,想要迅速离开。
但几秒钟后,他的手腕被宋玉暖紧紧抓住。
“博彦,我终于找到你了。”
蒋博彦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能面对她。
这时,宋玉暖难过地发现,蒋博彦看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爱意。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想说什么,但眼泪先于声音流了下来。
宋玉暖吸了吸鼻子,颤抖着说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蒋博彦有些惊讶,自从他认识宋玉暖以来,就没听过她道歉。
今天这是闹哪样啊。
蒋博彦没搭话,直接问:“东西搁哪儿了?”
宋玉暖一愣,“什么东西啊?”
蒋博彦一看她这样,耐心瞬间就没了。
他眼睛一眯,明显不高兴了。
“你不是说把我妈的遗物寄给我了吗?东西呢?!”
宋玉暖低下头,跟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小声说:“博彦,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遗物,我就是想找个借口见你。”
蒋博彦苦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他早该想到的,要是妈妈真有什么遗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他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万一真有呢,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可能。
可惜,他赌输了。
几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哭不是因为宋玉暖骗他,而是因为失望,他本以为能再找到点儿妈妈的痕迹。
结果,还是白费力气。
蒋博彦转身想走,却被宋玉暖拉住了手。
“博彦,骗你是我不对,但我真的有难言之隐,你听我解释。”
蒋博彦一把甩开她的手,不想跟她多说。
宋玉暖一看,急得说话都结巴了。
“蒋博彦,你现在没爹没妈了!就算现在有迟庭陪着你,他以后不用结婚生子吗?你难道要像个累赘一样打扰别人的生活吗?!”
“我才是能陪你走完这一生的人,你到底懂不懂啊?!”
蒋博彦一听这话,脚步停了下来。
累赘。
他爸以前也这么说过他,说他妈就是因为有他,才不肯再生一个。
这也是他妈挨打的原因之一。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所有不好的回忆都涌了上来。
这些秘密,他以前都跟宋玉暖说过。
那时候的宋玉暖心疼地抱住他,说他不是累赘,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可现在呢,她又用“累赘”这个词来形容他。
他觉得他爸说得好像也没错,自己确实太傻了,分不清好坏。
把错的人当成了一生的挚爱。
蒋博彦一停,宋玉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慌慌张张地解释:“对不起,博彦,我……”
这时,一辆出租车刚好路过,蒋博彦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留给宋玉暖的,只有刺鼻的汽车尾气。
她被呛得咳出了眼泪,想赶紧打车追上蒋博彦。
可老天爷好像都在跟她作对,刚才还车来车往的街道,现在连辆出租车都看不见。
宋玉暖一知道地址,就打算去找蒋博彦。
她根本不在乎狗仔队会不会跟踪她,就算被拍到了,她也打算大大方方地承认,她和蒋博彦已经携手走过了七个年头。
她坚信,只要能和蒋博彦见面,他一定会被她打动,愿意跟她重归于好。
那可不是短短的七天,也不是短短的七个月,而是漫长的七年啊。
她看着手机里蒋博彦的照片,思绪飘回了那个夏天。
那时候的蒋博彦在班里总被欺负,同学们嘲笑他,撕他的试卷,还在他书包里放虫子。
他眼眶都红了,却没哭,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同情。
她站出来,把那些欺负他的人都赶走了,还承诺会保护他。
相处久了,她慢慢发现了蒋博彦的好,他的善良和坚韧,就像石缝里顽强生长的小草,生命力特别旺盛。
她心动了,那是她第一次有了想和一个人共度一生的念头。
他们相识十年,相爱七年。
这十年里,她习惯了替蒋博彦做决定,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但她从来没问过他的想法,没征求过他的意见。
而他,也从来没拒绝过,不管好坏,都全盘接受。
后来宋玉暖才明白,蒋博彦不是没有主见,他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
他心里的苦和无奈,不比任何人少。
她记得清清楚楚,蒋博彦常常在睡梦中惊醒,脸上全是泪。
宋玉暖知道,他一定是又做噩梦了,就轻轻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她告诉他,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他,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渐渐地,蒋博彦做噩梦的次数少了,笑容也多了。
然后,她的事业就迎来了上升期,本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却被投资方威胁了。
她没跟蒋博彦商量,也没提前告诉他情况。
她自己做了打算,然后把蒋博彦茫然地排除在外。
她以为这是在保护蒋博彦,现在想想,好像做错了。
家里没了蒋博彦的气息,她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塌了。
睡觉的时候,她本能地想抱住蒋博彦,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回家的时候,也没人在等她,那盏常年为她亮着的灯,也灭了。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离不开蒋博彦的是她自己。
所以当她再次看到蒋博彦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想,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
可蒋博彦看她的眼神里全是冷漠。
那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蒋博彦不再需要她了。
看着蒋博彦要走,她急了,又说出了那些伤人的话。
她恨死自己了。
最后,蒋博彦的身影还是消失了。
她又失去了他。
从那天开始,蒋博彦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差。
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么盯着窗外发呆,要么躺在床上睡觉。
迟庭怎么劝都没用。
可就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蒋博彦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他开始走出房门,跟迟庭开玩笑打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迟庭心里却有点儿不安,他试探着问:“博彦,你是不是想通了?”
蒋博彦却一脸迷茫地咬着面包,语气里透露出天真和无知:“想通什么?”
迟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宋玉暖,你放下了吗?”
蒋博彦一听这话,又笑了。
“我又不追星,宋玉暖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迟庭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不确定蒋博彦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才装出这副样子,还是真的没事了。
蒋博彦边说边托着下巴,显得有点儿忧郁:“但我有点儿想我妈了,不知道她在家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说着,他就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迟庭赶紧拦住他。
“你妈出国了,你忘了吗?!现在那边是凌晨,你打电话会打扰她休息的。”
蒋博彦疑惑地皱起眉头:“出国?我怎么不知道?”
迟庭额头上都冒汗了。
这是他第一次撒谎,难免有点儿破绽。
“她出国打工去了,她说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出去走走。”
“当时你正好在飞机上,她联系不到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蒋博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好,在家还要被爸爸打,出去也好,就是不知道她在国外能不能适应。”
迟庭差点儿哭出来,他使劲儿掐着自己的虎口,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听说她在国外过得还不错,等有机会咱们去国外找她。”
“好~”
说完,蒋博彦就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迟庭看着蒋博彦熟睡的脸,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带他去医院看看。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地说:“博彦,我觉得最近工作压力好大,你能陪我去医院看看吗?”
蒋博彦一听,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当然可以,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迟庭没多解释,只是让他别担心。
第二天到了医院,迟庭已经提前跟医生沟通好了。
他看完后,转向蒋博彦。
“博彦,既然来了,你要不要也检查一下?”
蒋博彦笑着摇摇头:“我就不看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但在迟庭的再三劝说下,他还是同意了。
随着问诊的深入,迟庭注意到医生的眉头越皱越紧。
蒋博彦也疑惑地问:“医生,我怎么了?”
医生看了迟庭一眼,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什么,可能是今天看诊太多,有点儿累了。你先去帮你朋友拿药吧。”
等蒋博彦离开后,医生才皱着眉头说。
“他得了一种叫解离性遗忘症的病,简单来说就是失忆。他是不是遭受过巨大的打击或者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他可能因为创伤产生了自我保护机制,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迟庭一听医生的话,就开始努力回想过去的事情。
就是那次去取快递,回来后蒋博彦就像变了一个人。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
那天,博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也没带什么东西回来,他是不是见到了宋玉暖!
“那这种症状会持续多久呢?”
医生沉思了一会儿说:“说不准,可能一年就能恢复记忆,也可能十年或者更久。”
迟庭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他忘记了生命中最痛苦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宋玉暖没出现在活动上,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
大家这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敬业,绝不会这么不负责任。
但现在,她真的消失了,这是事实。
有人说在飞机上见过宋玉暖,大家就开始猜测,她是不是因为感情问题,或者想退出公众视野。
周子航不停地给宋玉暖打电话。
不一会儿,宋玉暖就出现在了周子航的视线里。
周子航先是一喜,但很快就板起了脸。
“宋玉暖,你去哪儿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吗?你真的不在乎那巨额的违约金吗?”
又是巨额违约金这个词。
每个人都在提醒她,别冲动,资本的力量不是她能对抗的。
那又怎样?难道她就应该失去自己爱的人,任人摆布吗?
她拿出合同,当着周子航的面撕了个粉碎。
“什么破合同,我才不在乎呢!不就是违约金吗?我赔,我认了!”
“再说了,那合同里到底有多少猫腻,你们真的不清楚吗?就算打官司,你们有几成胜算?”
宋玉暖愤怒的样子,让周子航不由得退了几步。
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宋玉暖很危险,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但他只是稍微退缩了一下,就又冲了上去。
“是不是因为蒋博彦!我哪里不如他?我长相不差,人气也不低,资产更是他的数千万倍。”
“他能给你什么?他只会拖你后腿!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价值?
宋玉暖冷笑两声。
蒋博彦从来不会这么跟她说话,他总是说人生一世,健康快乐最重要,不是每件事都需要追求价值和意义。
可惜那时候的她,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见宋玉暖没说话,周子航以为她被说服了。
他又上前搂住她的胳膊:“行了,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待会儿你跟我舅舅道个歉,他有能力摆平这一切。”
宋玉暖推开他的手,眼里的轻蔑都快溢出来了。
“没必要。”
周子航急了。
“你别跟我舅舅对着干,不会有好结果的,难道你想被这个行业封杀吗?!你明明前途无量,我劝你再考虑考虑!”
“我不会告诉我舅舅的,你明天晚上给我答复就行。”
宋玉暖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她以为她是谁?我已经给她很多次机会了,是她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来人正是周子航的舅舅。
他那冷酷的面容自带威严,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周子航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然后又为宋玉暖求情。
“舅舅,她还年轻不懂事,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看到周子航这么执着,她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她把周子航叫过去,低声说:“我断了她的后路,她才能知道你的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还不起违约金,自然会回来求你。这点操控人心的技巧你都不懂吗?!”
周子航咬紧嘴唇,觉得舅舅说得有道理,就不再说话。
但宋玉暖并没有退缩。
“行,那就法庭上见,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丝毫犹豫。
接下来的几天,宋玉暖一直在联系律师,研究合同。
按照合同,她得赔偿10亿的违约金。
如果官司打赢了,那自然是好。
但以周子航舅舅的势力,恐怕也不会让她好过,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也说不准。
也许这些钱,最终还是会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
但宋玉暖不怕,她现在只想去找蒋博彦,然后永远陪在他身边。
只是可惜,如果这些年的钱都用来还违约金,她曾经承诺的盛大婚礼,恐怕要食言了。
她又安慰自己,没关系,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爱人只有一个。
宋玉暖做好了赔偿的准备,但几天后,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周子航的舅舅涉嫌逃税,名下还有多笔不正当交易,甚至被人爆出虐待儿童,潜规则演员等。
不到半个月,他就被抓了,旗下的人脉瞬间瓦解,人人避之不及。
那份不正规的合同,法院也判了宋玉暖胜诉。
宋玉暖激动不已,心里不停地默念着。
“博彦,等我。”
宋玉暖到了南岛后,又一次拨打了迟庭的号码。
但这一次,迟庭没接,她的电话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儿回应。
不过,南岛是个小地方,面积不大。
只要她愿意花时间打听,还是能找到迟庭和蒋博彦的住址的。
一个月后,她终于站在了迟庭家的门前。
她素面朝天,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让她显得格外憔悴。
迟庭一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以为只是过路人,没多想。
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宋玉暖叫住了他。
“请问,您是迟庭吗?”
迟庭疑惑地回头,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样的人。
“你是谁?”
看到对方没有否认,宋玉暖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
老天有眼,她终于找到他了,但她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只说自己是蒋博彦的高中同学。
迟庭再次审视她。
他了解蒋博彦的高中生活,知道蒋博彦那时候没什么朋友,只有宋玉暖一个。
怎么可能会有高中同学千里迢迢来找他呢。
迟庭眯起眼睛,语气也变得冷淡。
“你是宋玉暖,对吧?!”
宋玉暖的身份被揭穿,她尴尬地扯了扯衣角,然后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承认了。
迟庭冷哼一声:“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也别再来找蒋博彦。我再看到你来,我就要报警了!”
宋玉暖急忙叫住迟庭:“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不是故意伤害博彦的,我可以解释?!”
迟庭不想跟她多纠缠,只是斜眼看她:“你该解释的人不是我,博彦也不想听你的解释。”
或许是两人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屋里的蒋博彦。
他愣愣地打开门:“迟庭,你在和谁吵架吗?”
看到蒋博彦出现的那一刻,宋玉暖眼中闪过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惊呼一声:“博彦,我终于找到你了!”
但蒋博彦却被这举动吓得后退了一步。
迟庭见状,急忙挡在蒋博彦面前。
蒋博彦从后面探出头来,疑惑地问。
“你是谁啊?”
宋玉暖微微皱起眉头,她觉得蒋博彦有些不对劲。
迟庭担心再说下去会露馅,于是急忙解释道。
“这是我朋友,一直对我死缠烂打,我不同意就找到家里来了,你不用管博彦,交给我处理就好。”
说着,就将蒋博彦推回了屋里。
面对宋玉暖差异的眼神,迟庭冷漠地说:“跟我走。”
宋玉暖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最后还是乖乖跟他走了。
两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公园坐下。
刚坐下,宋玉暖就迫不及待地问:“博彦怎么了?”
迟庭冷眼看着她:“你是个骗子,其实根本没有他妈妈的遗物,那天他去拿快递,其实是碰见你了,对吧。”
迟庭用的是肯定句。
宋玉暖听后低下头,双手不停地交叉揉搓着。
几分钟后,她才终于开口:“对。”
迟庭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他失忆了。”
话音刚落,宋玉暖立刻站直了身子,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和怀疑。
“失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失忆呢,你骗人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
迟庭也是冷笑起来:“我骗人?如果不是那天你刺激了他,他也不会这样。他从回来后就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坐在卧室里发呆。”
“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见面的那天什么都没发生吗?!”
宋玉暖不说话了,她想起来自己那天做了什么,她再一次揭开了蒋博彦的伤疤。
她无力地瘫回到椅子上,目光空洞无神。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解释,但是博彦没有给我机会。”
又是解释这两个字,迟庭的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
“不是每桩错事都能靠解释翻篇的,你以为解释了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就像钉子钉进木板,就算拔出来,那洞眼儿还在呢。宋大明星,你心里该不会不明白这个理儿吧?!”
迟庭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宋玉暖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有苦衷的,只要解释清楚,就该被原谅。
却忘了,造成的伤害,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平的。
可出人意料的是,迟庭突然改了口风,他想听听宋玉暖到底有什么苦衷,才会对博彦那么狠心。
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迟庭眼神复杂地看着宋玉暖。
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你不懂博彦,也没资格待在他身边。”
“什么?”
宋玉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明明是为了保护蒋博彦,才做了那些事。就算方法不对,可初衷是好的呀,凭什么说她没资格留在他身边?
她握紧双拳,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迟庭却没管宋玉暖的情绪,接着说:“博彦是活生生的人,你问过他真正想要什么生活吗?他追求的是无尽的财富吗?不,他不是那种人。”
“他以为成为大明星是你的梦想,所以一直默默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自作主张,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宋玉暖低下头,迟庭的话像刀子一样,直戳她的心窝,让她疼得揪心。
“你给他织了个华丽的笼子,把他关在里面,你以为这是爱,可这分明就是枷锁。”
“就算退一万步说,博彦也有知道的权利。你为什么不跟他商量,非要一意孤行呢?!”
“你跟别的男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博彦会有多绝望吗?整整十年,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所以今天这局面,都是你自己作的。”
迟庭一口气说完,感觉心里畅快多了。那些博彦没说出口的话,他替他说了。
宋玉暖的头越垂越低,她觉得自己都没脸待在这儿了。
可她不想走,她的生活里真的不能没有蒋博彦。
她知道自己错了,也想用行动让蒋博彦重新接受她。
迟庭好像看穿了宋玉暖的心思,又警告她。
“博彦现在已经忘了那些痛苦的回忆,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你也不想让他想起那些悲惨的过去吧。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这话让宋玉暖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了。
是啊,他已经忘了那些痛苦的事,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疼呢。
她宁愿蒋博彦恨她,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像陌生人一样。
十年啊,付出真心的又不止蒋博彦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开口:“我不会提过去的事,这样也不行吗?”
迟庭觉得这女人没救了,说再多也没用,就拿起包走了。
看着迟庭的背影,宋玉暖第一次感到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才对。
迟庭一回到家,蒋博彦就一脸坏笑地迎上来,眼睛里全是好奇。
“刚才那人是谁啊?我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哎呀,就是个莫名其妙的追求者,我又不喜欢她,有什么好说的。”
迟庭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想赶紧翻篇。
蒋博彦却以为迟庭是害羞,过了几分钟,小心翼翼地问:“迟庭,是不是因为我在这儿,你才没法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话一出口,迟庭急了。
“你说什么呢?!咱们可是铁哥们儿。”
可迟庭越这么说,蒋博彦越觉得自己是迟庭的负担。
“可我都住这儿好久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找个近点的房子,时不时过来蹭饭,怎么样?”
迟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迟庭越这样,蒋博彦心里越愧疚。
他觉得自己对迟庭太好了,虽然自己对恋爱没兴趣,可迟庭以后总得成家立业,自己不能一直赖在这儿。
突然,他头疼起来,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痛苦地扶着头,一股疲惫感涌上来。
迟庭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博彦,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蒋博彦才站稳,然后给迟庭一个安慰的笑。
“没事。”
他顿了顿,接着说:“主要是我最近找了份工作,住这儿上班不方便,所以才想搬出去。”
说着,蒋博彦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每周都回来,不会因为工作就忘了你。你知道的,我最爱睡觉了,离公司近点我还能多睡会儿。”
看着蒋博彦这样,迟庭也只能点头同意。
还叮嘱他一定要常回来,别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太阳很快就下山了。
蒋博彦动作挺快,两天后就把东西都搬好了。
他租了个带院子的房子,没事就在院子里弄弄花草。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除草,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面前。
他抬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你找谁?”
这儿是个偏远小镇,宋玉暖已经退出娱乐圈,很少露面。
蒋博彦也不追星,所以没认出眼前这人就是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宋玉暖。
宋玉暖轻轻摇头:“我不找谁,就是路过,看这儿的花挺好看的。”
一说到这些花花草草,蒋博彦立刻来了精神。
“你也喜欢养花吗?你最喜欢什么花?我最喜欢洛神了。”
说完,还不停地给她展示。
宋玉暖苦笑,他变了,好像又没变,还是那个喜欢养花的小男孩。
她想伸手摸摸蒋博彦的头,又觉得太突兀,只能默默地把手缩回来。
心里却涌起无尽的悲伤。
曾经他们那么亲密,现在连轻轻摸一下他的头都成了奢望。
她在迟庭家附近待了几天,看到蒋博彦搬出来,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终于有机会跟他单独相处了。
宋玉暖不是没想过离开这儿,给蒋博彦一个平静的生活。
可她做不到,她安慰自己,只要不提过去的事,就不会给蒋博彦带来困扰。
她相信,蒋博彦一定会重新爱上她。
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
她笑着附和:“我也最喜欢洛神。”
蒋博彦像小孩子一样笑起来:“英雄所见略同。”
第二天,宋玉暖就搬到蒋博彦家附近了。
蒋博彦再次见到她,有点意外。
“你也住这儿?”
宋玉暖点头:“是的,我觉得这儿挺美的,打算多待一阵子。”
“你不是本地人吧?”
宋玉暖又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蒋博彦露出调皮的笑:“因为我也不是本地人,你从哪儿来的?”
宋玉暖愣了一下,不敢说自己的来历,就随便编了个地方。
时间一天天过去,半个月了。
他们俩渐渐熟悉起来,从每天简单的问候,到偶尔一起在院子里看日落。
他们相处得挺融洽,可宋玉暖并不开心。
人总是贪心的,宋玉暖一开始只想找到蒋博彦,后来希望能永远留在他身边,现在又希望蒋博彦能重新爱上她。
可她清楚地看到,蒋博彦的眼里没有爱意。
就算她使劲找,也找不到一点迹象。
她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那是蒋博彦曾经扔进垃圾桶的戒指。
“你觉得这枚戒指怎么样?”
蒋博彦拿在手里看了看:“就是一枚很普通的戒指,不算好看。”
宋玉暖勉强挤出一丝笑。
是啊,这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却被蒋博彦珍视了七年。
蒋博彦感觉到她情绪不对,试探着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宋玉暖摇头:“没有,这确实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枚戒指送给你怎么样?”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蒋博彦,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好,我为什么要你的戒指?”
宋玉暖赶紧解释:“就当是我们初次见面的礼物,毕竟我们聊得来,也算是一种缘分。”
她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让蒋博彦重新戴上这枚戒指。
可蒋博彦还是拒绝了。
“其他礼物可以,戒指就算了,这东西太私人了。”
看到蒋博彦这么坚决地拒绝,她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她不是没想过,蒋博彦是不是故意装作失忆,骗了迟庭也骗了她。
可现在她确定了,蒋博彦已经完全忘了她。
就算拿出戒指的时候,她也一直在观察蒋博彦的反应,希望能看到一点异常。
可惜没有。
蒋博彦的态度就像个旁观者。
夕阳西下,火烧云层层叠叠,光影洒在蒋博彦的脸上,让宋玉暖又失神了。
她小声问:“晚上我能留下来吃饭吗?”
蒋博彦没多想就同意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女人不是坏人。
他的口味没变,还是最喜欢吃泡椒牛肉面。
当他把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桌时,宋玉暖的眼眶有点湿润。
她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把她赶出家门的晚上。
她努力忍住眼泪,不想让蒋博彦看出异样。
可吸鼻子的声音还是引起了蒋博彦的注意。
“怎么了?是泡椒放多了,太辣了吗?”
宋玉暖摇头,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
可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地落在袖口上,很快就湿透了。
蒋博彦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上前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这碗面的味道很熟悉,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蒋博彦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朋友,她不在了吗?”
宋玉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蒋博彦打破了沉默,贴心地安慰道:“没事,以后你要是想吃了就来我这儿。”
宋玉暖抬起头,终于说出了那句藏了很久的话。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和我的那个朋友好像......”
蒋博彦有点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好老土的话。”
宋玉暖不死心,接着问:“你对我......有没有好感呢?”
这话让蒋博彦皱起了眉头。
“我们才认识多久,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好感呢?”
突然,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小说情节。
相像的朋友、好感......不会是把自己当替身了吧。
他再次皱起眉头,对宋玉暖说:“吃完了吗?吃完就走。”
“还有,要是你以后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永远别来了。”
他的态度很坚决,让宋玉暖有点难过。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又担心惹怒蒋博彦,只能悻悻地离开。
隔天晚上,迟庭悄悄来到蒋博彦家,想给他个惊喜。
蒋博彦见到迟庭,高兴得像只小兔子,围着他转个不停,还聊起了最近的乐事。
可当他提到有个外地来的女士也住在附近时,迟庭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宋玉暖拎着一碗牛肉面走了进来,兴奋地对蒋博彦说:“博彦,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迟庭猛地站起来,盯着宋玉暖,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了门外。
门一关上,迟庭就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来打扰博彦吗?!你为什么还住在他旁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玉暖知道自己理亏,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迟庭还想继续说,却被蒋博彦推门进来打断了。
蒋博彦一脸困惑,眼神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你们俩认识?”
迟庭尴尬地点了点头:“认识。”
蒋博彦再次看着宋玉暖,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他只好先招呼大家:“行了,快进来吃饭吧。”
迟庭不想在这时候闹大,瞪了宋玉暖一眼,然后进了屋。
宋玉暖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蒋博彦见到迟庭很高兴,就喝了几杯。
几杯酒下肚,蒋博彦的脸颊泛起了红晕,眼神里透着一丝风情。
突然,他轻轻一指宋玉暖:“我想起来了,你是谁。”
这话让宋玉暖和迟庭都挺直了身子。
宋玉暖的脸上是兴奋和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而迟庭的脸上,则是写满了忧虑。
“你是追求迟庭的人,上次我在门口见过你。只是那时候你没打扮,所以我印象不深。但现在,我都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迟庭长舒了一口气。
可宋玉暖的脸上却满是失望,他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借着酒劲,蒋博彦不停地唠叨:“你喜欢迟庭,就得对他好,别在我这儿献殷勤,别以为我是迟庭的朋友,就会站在你这边。”
“还有那枚戒指,也是你打算送给迟庭的吧。”
......
他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堆,迟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已经猜到了,宋玉暖一定是跟蒋博彦说了些什么。
可他明明警告过她,要离蒋博彦远一点!
迟庭还没来得及说话,宋玉暖就急不可耐地开口了。
“你误会了,我喜欢的不是迟庭,我喜欢的是......”
宋玉暖话还没说完,蒋博彦就打断了她。
“我最烦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还在这儿狡辩什么。”
宋玉暖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这话一出口,蒋博彦的酒意顿时消了一大半。
迟庭则是怒气冲冲地盯着宋玉暖。
蒋博彦摆了摆脑袋:“可惜啊,我对你并不感冒,你也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一款。”
宋玉暖急切地辩解:“怎么可能呢,明明我们相处了十......”
“够了,别说了!”
迟庭察觉到情况不妙,立刻打断了宋玉暖的话。
宋玉暖也只好无奈地闭上嘴。
蒋博彦好像没在意她想说什么,继续他刚才的话题。
或许是因为还没完全清醒,他的话语有点混乱,可眼神里却流露出深深的渴望。
“将来我的另一半,一定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她会好好照顾我,不让我受半点委屈。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会跟我商量,我们会手牵手,坚定地一起往前走。”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我还要带她去见我妈妈,妈妈看中的人,那肯定是极好的。”
说着,他的眼里竟然闪烁着泪光。
他转向迟庭:“迟庭,你觉得,我能遇到这样的人吗?”
迟庭不忍心看他,只是侧过头,默默地点头。
蒋博彦每多说一句话,宋玉暖的脸色就更苍白。
到最后,她的脸已经像死灰一样。
蒋博彦说的每一件事,她都不符合。
她开始认真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要是当初她没有在蒋博彦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
也许这辈子蒋博彦都不会爱上像她这样的人。
又或者,蒋博彦最终已经看清了她的真实面目,可七年的感情让他难以割舍,于是他选择留在她身边,默默忍受着委屈。
而她却一直自得其乐,以为给蒋博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却忘了,感情从来不是用物质价值来衡量的,真正无价的是真心。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第一次觉得自己配不上蒋博彦。
她低头看了一眼蒋博彦,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倒在迟庭的怀里睡着了。
她想了想,把迟庭叫到了门外:“我觉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迟庭对宋玉暖并没有太多好感,只是急切地希望宋玉暖能快点说完她的话,然后离开。
“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我想陪博彦度过这个夏天,等到秋天,我自然会离开这儿。”
迟庭感到困惑,既然两人终究无法走到一起,宋玉暖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留在这儿。
话音未落,原本闷热的天气突然下起了雨。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黑暗的天空,就像白天一样,宋玉暖担忧地朝屋内望去。
紧接着,雷声隆隆作响。
她急忙跑回屋内,看到蒋博彦熟睡的面容,这才稍微安心。
他以前最害怕打雷了。
不管她在哪儿,都会立刻赶回家陪蒋博彦。
她轻轻抚摸着蒋博彦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他。迟庭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不解与警惕。
“你到底想干什么?”迟庭忍不住再次问道。
宋玉暖的手顿了顿,然后缓缓收回,她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迟庭:“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为博彦做点什么。这个夏天,我想让他开心,想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
迟庭冷笑一声:“弥补?你觉得你弥补得了吗?博彦失去的,你能还给他吗?”
宋玉暖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我还不清,但我想试试。迟庭,你让我试试吧,等夏天结束,我会离开,永远不再打扰他。”
迟庭沉默了,他看着宋玉暖眼中的真诚与悔恨,心中的坚冰似乎有了一丝松动。但一想到蒋博彦曾经受到的伤害,他又无法轻易相信这个女人。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迟庭冷冷地说道,然后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留下宋玉暖独自站在原地。
从那以后,宋玉暖真的开始了她的弥补行动。
她每天早早地起床,为蒋博彦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
白天,她会陪蒋博彦一起在院子里种花、除草,听他讲述那些关于花草的小知识;
晚上,当雷声响起时,她会紧紧地握住蒋博彦的手,给他安全感。
蒋博彦虽然还是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真诚和温暖。他开始慢慢地接受宋玉暖,不再像最初那样抗拒她的接近。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天,宋玉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又冷漠的声音。
“宋玉暖,你以为你能躲到哪里去?你欠我的,迟早都要还。”是周子航。
宋玉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周子航会找到这里来。“你想怎么样?”她低声问道。
“很简单,只要你回到我身边,继续按照我们的约定行事,我就放过你。”周子航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宋玉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可能,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也不会再伤害博彦。”
周子航冷笑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会让你知道,拒绝我的代价是什么。”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宋玉暖握着手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她不知道周子航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让蒋博彦受到任何伤害。
接下来的几天,宋玉暖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生怕周子航会突然出现。而蒋博彦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宋玉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把事情告诉蒋博彦,她不想让他担心。“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有点累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但事情并没有像宋玉暖想象的那样平静下去。一天晚上,当他们正在院子里欣赏星空时,突然一群人闯进了院子。为首的正是周子航。
“宋玉暖,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周子航冷笑着说道。
宋玉暖挡在蒋博彦身前,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坚定:“周子航,你到底想怎么样?这里是私人住宅,你赶紧离开。”
周子航不屑地笑了笑:“离开?没那么容易。宋玉暖,你既然不愿意回到我身边,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人便朝着宋玉暖和蒋博彦冲了过来。
宋玉暖紧紧地拉着蒋博彦的手,试图保护他。但那些人很快就把他们分开了,蒋博彦被推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
“博彦!”宋玉暖惊恐地喊道,她想冲过去,却被一个人紧紧地拉住。
周子航走到宋玉暖面前,得意地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答应回到我身边,我就放过他。”
宋玉暖看着受伤的蒋博彦,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次妥协,不能让蒋博彦陷入更深的危险之中。
“不,我不会回到你身边的。”宋玉暖坚定地说道。
周子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拿起一根棍子,朝着宋玉暖挥了过去。
就在这时,迟庭突然出现了。他带着一群人冲进院子,与周子航的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迟庭身手矫健,很快就制服了周子航。
“你没事吧?”迟庭急忙跑到宋玉暖身边,关切地问道。
宋玉暖摇了摇头:“我没事,快去看看博彦。”
迟庭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蒋博彦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博彦,你怎么样?”他问道。
蒋博彦虽然受了些伤,但并没有大碍。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迟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蒋博彦。“博彦,这个女人是宋玉暖,她曾经伤害过你,但现在她想弥补自己的过错。”迟庭指着宋玉暖说道。
蒋博彦看着宋玉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那些片段中似乎有眼前这个女人的身影。但他还是无法确定自己对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博彦,对不起。”宋玉暖走上前,泪流满面地说道,“我曾经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伤害了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请求你的原谅。”
蒋博彦沉默了,他看着宋玉暖,心中五味杂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原谅你的。”他说道,“你曾经给我带来的伤害太深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宋玉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我知道,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我的行动来弥补我的过错。”她说道。
蒋博彦再次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的弥补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说完,蒋博彦转身走进屋子,留下宋玉暖独自站在院子里,泪水不停地流淌。迟庭看着宋玉暖,心中虽然有些同情,但他也知道,这是宋玉暖应该承受的后果。
“你走吧,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永远不要再打扰博彦。”迟庭冷冷地说道。
宋玉暖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院子。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和无助,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从那以后,宋玉暖真的离开了这个小镇,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蒋博彦也在迟庭的陪伴下,慢慢地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
但他知道,那个曾经深爱过又深深伤害过他的女人,将永远留在他的记忆中,成为他心中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
而宋玉暖,在离开小镇后,独自一人生活在另一个城市。
她每天都会回忆起与蒋博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蒋博彦的原谅,她的弥补都是徒劳的。
但她还是希望,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蒋博彦能够想起她曾经的好,哪怕只有一点点。
然而,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蒋博彦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宋玉暖,只能在孤独和悔恨中度过余生,为自己的过错付出沉重的代价。